苏犰安没有回答，站起身揉了揉眼睛，酸疼，疲惫。

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的处理到善后的疲惫，还有……心的疲惫。

在这个专门关皇亲国戚的牢笼之中，开始关了他越老越多的亲人了。有些应当是最亲的人，也慢慢的，被他亲手送进了这个牢笼之中。

心中的疼和孤独的感觉仿佛一瞬之间就可以烟消云散，可是，这些东西，一直都如影随形。

伴随着他从前，伴随着他现在，伴随着他将来。

良久，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：“母妃如果你可以抱抱我……”

华氏一怔。

“从小到大，你都没有好好地抱过我。我小时候个子小小的，皇堂兄弟欺负我，嬷嬷太监欺负我，我吃不了饱饭，我穿不了暖的衣服，好几次差点饿死。有一天父皇来了，母妃才抱着我，因为这样父皇会觉得您温柔，是么？可是我，还是很开心，您可以抱着我，但是我太饿了，就在母妃的怀里晕了过去。虽然醒来的时候母妃已经不在了，可……那个时候我想的便是，那就当做是母妃抱着我睡去了吧。可是母妃啊，那个时候，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晕过去的？”他说着，眼睛红红的，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，又变为了那个有着坚定目光的苏犰安，太子。

华氏也心下一酸，是啊，在这深宫之中三十余年。仿佛有太多的东西，都消失不见了。

消失到最后，就只剩下了一个冰凉的自己。

她笑了笑，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，但……却又始终不愿意去懂得：“所以，这就是你，要害我的原因么？为了报复我？”

“不，母妃，你要好好想想，你做了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