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云轩看他缠着绷带的脑袋，心里不是滋味。

“头还疼不疼？”

“嗯，疼！我想这样睡觉，”阿呆做了个仰卧的姿势，扁嘴。“可是不行，会压到伤口，很疼很疼。可我不喜欢趴着睡，难受。”

“受了伤呢，忍几天，等伤口愈合了就可以仰着睡了。”沈云轩拉着阿呆坐下。“阿呆，哥哥有件事情要问你。”

“嗯，轩哥哥你问，我一定好好回答。”阿呆乖巧得像个小学生。

“你昨晚是怎么掉下悬崖的？”沈云轩问。

一提到悬崖，阿呆心有余悸，脖子一缩，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，瑟瑟发抖。

“阿呆别怕，你现在已经安全了，哥哥今天就让人在悬崖上修栏栅，就算以后你去那里玩也不会掉下去了。”沈云轩握住阿呆的手。

轩哥哥的手很凉，可是却很有力量，阿呆感到很安心。

他慢慢放松下来。

“阿呆去那边不是玩的。”他说。“昨天雷好响，我和小花都吓坏了，我想躲在屋子里，可是小花却跑了出去，我是去追它的。追着追着就进了林子，周围黑漆漆的，我是听到小花的声音才跑出林子的，然后就滚下了山坡掉出去了。”

想着当时的情景，阿呆觉得浑身都疼。

“阿呆要是不捉住那块石头，小花和阿呆就摔下去了，还有还有，是姐姐捉住了我，没有姐姐，我就见不到爸爸和哥哥了。”

“你是自己滚下山坡的？没人推你？”沈云轩确认。

后面的话惹得一旁的田伯打了个激灵。

阿呆肯定地摇摇头。

“可是，姐姐跟我说，你在崖下面告诉她，老巫婆说给你糖果吃，把你带到悬崖边上的，然后把你推了下去。”

听了这话田伯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
阿呆看着沈云轩质疑的眼睛，怯怯地低下头，两只手不安地的抓来挠去。

“阿呆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？”田伯上前来，问。“你到底追小花自己滚下去的还是有人推你下去的啊？”

被追问的阿呆脸上显露出害怕的神情，他甚至警惕地往门口的方向瞄了一眼。

“田伯，我来和阿呆谈，你到门外守着。”沈云轩捕捉着阿呆每一个小动作和神情变化，吩咐田伯。

“是。”田伯听从地退出屋子，守在门外。

房门依旧敞开着，走廊里除了田伯一个人，没有其他人。

“瞧，田伯守着呢，老巫婆不在。”沈云轩小声的对阿呆说，就像两人要进行一场秘密对话。“阿呆，告诉哥哥，老巫婆给你糖果的时候，天也下着雨吗？小花当时在不在？你是不是也这么高？”

“那时打着雷，还没有下雨。阿呆……”那年的情景阿呆完全想起来了，他伸出一只手在半空比划了一下。“阿呆这么高，没有小花在。”

沈云轩那阿呆的手势，那年阿呆摔下悬崖也正好这么高，还只是个小孩子的模样。

阿呆当时摔坏了脑子，好多事情记不起来了，人也变傻了。昨天的事故及脑上的伤明显唤醒了那段沉睡的记忆，只是因为场景相似，阿呆分不清过去和现在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