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能说，菲菲，我不能。”黎江江垂下眼镜盯着杯子里的茶。

“为什么？”周菲。

“不能。”黎江江有些痛苦地皱起眉，说：“我给你说说我昨天晚上的梦你就明白了。”

梦里，黎江江没有在教学楼前停下，奔上去寻找江黎川。

梦里里的教学楼空无一人，黎江江喊“哥”都带回音，她找不到江黎川，绕着教学楼一层一层来回跑，终于，在走廊尽头，他看见江黎川站在那，冲她笑。

她也笑着跑过去，扑到他怀里。

拥抱太真实了，真实到梦里都仿佛闻见了他衣服上的柔顺剂香味，脖颈间洗发水的香味。

江黎川揉着她的脑袋问跑这么急干什么。

她说：“我有话告诉你，我喜欢你，日久生情的喜欢，恍然大悟的喜欢，想亲你抱你的喜欢！”

江黎川松开了她，脸色很难看。

难看到她梦里都觉得心惊，忙问怎么了。

江黎川没说话，推开她走了。

她想追，但双腿又沉又飘，她根本跑不起来，她就这样被困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里。

然后场景切换，家里，学校，江黎川都在疏远她，冷淡她。

之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女生，在他们家的客厅里，歇斯底里地喊：“你怎么能喜欢你哥哥！这婚我不结了！”

黎江江大骇，环顾四周，才发现家里布置得喜庆极了，贴满了“囍”。

她惊慌地想开口解释，但不知从何解释，也无法解释。

干妈去安抚那个女生，并无奈、责备、又心疼地看着自己，那种眼神让她瞬间落下眼泪。

场景再转换，家里也空无一人了，不仅空无一人，家具也都蒙上了防尘布，所有该搬走的东西都没了，到处都是厚厚的灰。

黎江江喘促着睁开了眼，胸口剧烈起伏着，胸腔里有剧烈的酸痛感，盯着天花板平静了半天，反应过来是梦，左右扭头看看两个妈妈都在，长舒了口气，把妈妈的手握得更紧一些，但没再睡着。

黎江江复述着自己的梦，几次哽咽。

周菲心疼地坐过去到黎江江身旁，搂着她抚她的背。

情节虽然洒了不少狗血，但足够体现黎江江心里的纠结恐惧。

周菲不知道该怎么办，黎江江怎么办。

“那你...怎么办？”周菲。

“还有两年半，能朝夕相处，我想好好珍惜这段时间，等以后...以后我们各自成家了，我还有段美好的回忆。”黎江江。

周菲沉默着想了一会儿，觉得这不是最好的但的确是最合适的方式。

“没事儿，等以后时间久了说不定我就不喜欢了，说不定会有更喜欢的。”黎江江苦笑道。

周菲没说话。

她想，真的会吗？

她了解黎江江，看着没心没肺，但特别长情又恋旧，对一件小物件都是，更别提一个活生生的人了。

黎江江现在每天握在手里用的笔，还是初一和她一起买的那根，她的早就不知道掉在哪儿了，黎江江的还在用，外壳都已经掉色了。

每块橡皮，不用到小得不能再用了，黎江江绝对不会换新的。

所有东西，到不能再用的时候，黎江江就好好把它收起来了。

周菲抱住黎江江，拍拍她的背，说：“那就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。”

她可怜的江江，情窦初开，竟不能开口。

她现在宁愿江江喜欢的是韩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