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一片哄笑,盛夏也不理。
她端起酒杯,缓缓走到盛庭茂面前:“父亲,杀场不易,这杯酒我敬你。”
说罢一饮而尽,手腕儿轻轻一抬,扬了扬手里的酒杯:“葡萄美酒夜光杯,欲饮琵琶马上催,战死沙场君莫笑,古来征战几人回。”
所有人仿佛在这一瞬之间都立于西北荒无人烟的大漠之上,他们看见金戈铁马士气万里如虎,也看见一场残酷的厮杀过后,大地之上被血染红的沟壑,还有那如山的残骸。
盛夏扫了一眼魏衍,虽然还是黑着一张脸,面无表情,但眼里的光有些不同了。
要的就是这个效果,别以为离了你个臭萝卜,我盛夏开不了席!
她回过头来,对着同样一脸诧异的盛秋说道:“二哥还有一句诗送给你的。三十功名尘与土,八千里路云和月,莫等闲,白了少年头,空悲切。如今你也到了上战场的年纪了,希望你也像父亲和大哥一样,为国争光!”
这两首诗一出,殿内众人即刻目瞪口呆,震憾过后,你看着这我我看着你,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。
盛夏眼里掠过一丝得意。开玩笑!背诗?九年义务教育那可不是白上的!
短暂的沉默过后,皇帝带头赞赏道:“盛庭茂,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!有女如此,实为幸事!”
众人这才反应过来,掌声入潮水般涌来。
盛夏明明满心得意,脸上却是十足的谦卑,她对着台上的陛下恭敬的行了礼,笑道:“谢陛下谬赞!”
回头看了一眼脸都气绿了的越王妃,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魏衍身边跪坐了下来。
魏衍依旧在喝茶,他再用这样一个雅致的动作演示心里的翻江倒海。
这时,对面的一位满脸富态头带金钗,金尊玉贵的夫人放下了手里的筷子。
惋惜道:“久闻战王妃文采亦然,舞跳的更是惊如天人!今日这作诗确实名不虚传,只是嘛......这舞就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见上一面了。”
盛夏感觉脑瓜子嗡嗡的,这怎么就没完了呢,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,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!我塌马什么时候写过原主会跳舞!!!!
明明已经咬牙切齿了,可脸上还得是一团和气:“额,这位夫人是......”
听见盛夏居然不认识自己,那位金尊玉贵的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。
魏衍扭头看她,面无表情道:“江相的母亲江王氏。”
盛夏瞥了他一眼,难怪如此主动,原来是丈母娘大人啊。
说起这江夫人,就不得不提起她的大儿子江风江丞相了。
一家人本是逃难来到京城的,生活条件可想而知,父亲在大户人家做零工挣些小钱才勉强养活一家老小。
江王氏更是一个铜板掰成两半,平日里买半斤鸡蛋都要绕二两青菜的主。
江风身为家中长子,从小就知道生活不易,在一次偶然的机会,去到了父亲做活儿的府上,结识了那家的小公子,从此就迷上了念书。
不能上私塾就蹲在墙角儿听,没有纸就在地上写。
几年之后硬是高中三甲,不消几年功夫爬到了现在的位置。
这下她算明白了这位夫人为何要为难她了,谁让她把人家女儿一顿毒打,差点命都丢在了战王府的柴房里,这明摆着就是来找后账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