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来干什么!不是说了……不要你来么!”
周遭漆黑,可她凭着男人说话的气息,也能精准地“看”向他。
鼓起勇气,手指缓缓抬起,探向他的脸。
触手,是一片浓密粗硬的毛发,和炙热滚烫的温度。
她手指一怔,男人的身体也同样一抖,好像两人都受惊了似得。
“陆宴北……”
她颤抖着低低唤了句,主动朝她靠拢。
抚摸过他脸庞的那只手,渐渐落下,转而停在他腰间,继而向后。
她主动地,轻轻地,将男人抱住。
只是,毒发后的他,身体变得异常强壮。
她在男人面前,被衬得越发娇小。
那双手环上去,好似都抱不住他的腰。
陆宴北理智尚存,宽大厚实的手掌按在她肩上,要推开。
“陆宴北……”
她说不出更直白的话,只能用这样的行为暗示。
她就是来为他解毒的——
可以不用抽血换血,用以前那种方法。
她抬眸,楚楚可怜地看着男人。
知道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,看懂她的意图。
男人被她第二声柔软却越发坚定急切的呼喊勾住了魂。
视线沉定,黑暗中停留在她精致妩媚的小脸上。
她参加宴会,不止穿了上次他为她买的新旗袍,勾勒出曼妙迷人的身姿。
她还精心化了淡妆。
今晚的她,美艳不可方物。
这样美的她,应该被男人捧在手心观赏。
而不是被他压在身下风卷残云般撕碎。
“傻瓜……”
男人盯着她凝睇了好一会儿,筋脉血液中奔走的毒素还在一点一点残存他的理智。
他咬着牙,一把推开女人:“你走——”
“陆宴北!”
苏黎火了。
她现在倒怀念起以前那个人狠话少的他!
如今变得磨磨唧唧,瞻前顾后,全然没了当初那种狠绝利落的劲儿!
“你若是真爱护我,当初就别把我扯进这浑水里来!现在才来心疼爱护还有什么用!”
一怒之下,女人愤怒地吼道,将压抑了一晚的惊慌紧张宣泄出来。
就像雪迎说的,这潭浑水她越搅越深了。
现在想要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!
反正两人的命运已经捆绑到一块儿,又何须再划清界限?
如今他们的目的很明确。
她要强大,要亲手杀了陆辰九。
他要胜利,要赢得军权一统南北。
他们互相帮助,互相成就,互相扶持——甚至,互相利用。
这都不算什么!
一切只为了利益最大化!
所以,如果把她撕碎能让他早点度过痛苦,能让他早点恢复正常。
又何必在乎过程的痛苦?
苏黎心里恨恨地,这般一思量,索性狠下心来主动朝他迎上去。
陆宴北猝不及防,完全没想到这女人还有这种狠气。
等他反应过来,女人已经像调皮的孩童跳进了父亲的怀里一样。
怕她摔下去,他本能地赶紧搂住她。
他的丫头,胆量超群,勇气可嘉,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了。
***
黎明时分,陆宴北下床来。
佣人已经打好了热水放在门外,他开门出去,将热水端进来,放在床边。
女人已经昏睡过去,露在外面的冰清玉肌布满淤青痕迹,细密的汗水如同晶莹的露珠点缀在光洁的肌肤上。
那张小脸,尤其疲惫。
温热的毛巾擦上来,她秀气的柳眉微微蹙动,继而又舒展,没有苏醒。
她累坏了……
男人皱眉,深深自责。
他的安抚带着魔力,女人很快平静下来,紧蹙的秀眉再度舒展,陷入黑甜的梦境。
陆宴北坐在床边,目光沉沉地凝睇着熟睡的女人,思索着两人的未来。
不得不说,督军这一步棋走得绝。
在这样隆重盛大的场面当众宣布收她为干女儿,从此以后,所有人都知道她这身份了。
如果他们俩再有什么关系,少不了要被世人说闲话。
但从另一方面来讲,有了这层关系,他以后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见她了?
就当是哥哥来找妹妹,也无可厚非。
男人琢磨着,菲薄的唇角勾起浅浅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