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里,小厮上了茶,郑王喝了两口,道:“你这茶不错,不过不如我时常喝的,待我回府派人给你送两斤过来。”
他进京时带了很多车东西,其中光是上好的茶叶就足足两车,除了送给朱祁镇和太皇太后以及皇亲国戚,还剩不少。这是把张宁当女婿看待了,要不然不会提送茶叶的事。
张宁道:“王爷喝的什么茶?”
“龙井。全是清明前五天采摘的,除了贡茶,再没有更好的了。你这茶原也不错,只是和我喝的相比,差得多了。”郑王放下茶盏一脸自得道。
信你才有鬼了。清明前采摘的上等龙井数量极少,除了成为贡品送进宫中,地方官大多会分给送给京中的大员,可惜每人送的都不多,数量少嘛。
这些,张宁曾偶尔在历年的档案中看到。他没拆穿郑王,只是淡淡道:“上等的龙井是贡品,王爷就不怕逾越?”
要问藩王最怕什么,那就是逾越了。一旦被指逾越,紧接而来的便是御史的弹劾,以及皇帝非常严厉的处罚。张宁这话直指郑王要害。
果然,郑王心中一凛,道:“孤自有分寸,不用你费心。”最怕你以此为由派人监视孤。虽然现在孤一举一动也受监视,但只要不是监视得太紧,不太明显,孤也就忍了。
监视也分很多种,要说郑王府以及护卫中没有锦衣卫密探,郑王是不信的,这都是你知我知大家知的事,只要不做得太明显,他还是能接受的,哪个藩王没受监视呢?
“呵呵。”
张宁笑得郑王寒毛直竖,你小子可别真的再加派人手监视孤,或者胡乱给孤安罪名。他心虚地道:“孤一向心系陛下,这茶嘛,也是送进宫后剩下的。”
这就怂了?张宁笑道:“王爷多心了,本官可什么都没说。”
“你什么都说心里什么都说了。孤跟你说,孤今天过来是要谈郡主的亲事,以后你我就是翁婿了,你可不许在陛下跟前乱说话。”
“什么亲事?怎么你我就成翁婿了?王爷这话从何说起?”张宁装糊涂。
“令尊写信向孤求亲,孤这不是亲自过府答应这门亲事吗?亲事既成,你我就是翁婿。难道你想娶郡主,却不要孤这个岳父大人?真是岂有此理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张勇不情不愿地过来,刚进门就听到郑王这么说,不由诧异地反问。
郑王道:“你来得正好,这会儿没有外人,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,这门亲事,孤答应了。你就等着当郡主的老公公吧。”
“你答应了?”张勇奇道。
“答应了啊。难不成你想反悔?”郑王理直气壮道。吩咐备车过来时他想好了,就拿张勇曾经写信求亲说事,至于他拒绝的书信……要是张勇会留到现在才是怪事呢。
张勇拿不出他拒绝的信,亲事就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