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残忍日光的照射中,居然被迫演变出了无数光阴画卷,那是逝去的老时光里,他渡过的十一年军旅生涯。
第一卷。
少年初入战场,寒风萧瑟,哪怕鼻青脸红,浑身染血,依旧誓死不退。
第二卷。
十万军伍儿郎阵前厮杀,一将功成万骨枯,这一年,他打赢了境外强敌,也封了将。
只是很奇怪,本该功成名就,志得意满之际,他却挑灯醉酒,一边抬手摸着特意命人连夜打造的木棺,一边眸中泛泪。
第三卷。
将在前,棺在后。
寥寥六字,就能描绘的悲壮画面,就让偌大的国家,就让数以万万计的黎民百姓,哑然失声。
如果没有今天这一战。
如果没有第五求败咄咄逼人,以致宁轩辕碎裂金身,那这些全部由他自身经历演化成的光阴画卷,是不是这辈子,都没机会,大白于天下?
将不留名,背棺而行!
每一次出征,都是一场慷慨的赴死。
他宁轩辕,永远冲在最前面。
第四卷。
二十万袍泽出征。
魂葬异乡。
他战后只身一人,背靠国门,长跪不起。
那是道苍凉,辛酸的身影,无人作伴,无人慰藉,孤孤单单,也许那一刻的他,是在恨自己,亲手带他们出来了,却没将他们平安带回家。
“木头。”
锦绣小区。
秦秋捂着噙满泪水的脸,微微颤抖,认识这么久,他从来没告诉过自己,曾经贵为北野名将的他,究竟经历过什么?
“国士如此,我辈之幸。”
内院后花,赵功新高高抬起自己的脑袋,几乎用尽全身力气,慷慨陈词道,“有朝一日,哪怕外敌以十倍兵甲,倾巢而动,只要轩辕在,谁敢犯禁?”
“哪怕皇族如日中天,只要轩辕在,谁敢教我等低头须眉?”
这个时代。
是他的!
既为宁生,又为宁轩辕!
轰~
一场冷风过境,漫天光阴画卷消失,连带的九十丈金身,也毁得一干二净。
然而,第五求败并没有因为成功碾碎宁轩辕金身,而产生一丝半点高兴的感觉,甚至,略觉毛孔悚然。
“你看明白了?”
宁轩辕突发开腔,原属平平淡淡一句反问,竟惊得第五求败连退数十步,整张老脸也抽搐起来。
他眼神错愕的垂落眼皮,俯瞰之下,大地在开花,山川在结果。
清风畔。
石隙中。
碧海苍穹,花开十万亩,香阵冲天。
如此一幕,非但第五求败连呼不可思议,哪怕白玉,宁青寒,宁青阳都瞪大眼睛,深吸凉气。
“这,这……”
“他这是?”
最后。
长久宁寂的广场,还是活了一甲子六十年出头的陈平,满怀激动的祝贺了句,“你好,十四境宁生!”
第五求败,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