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元淮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,只兀自滔滔不绝:“他说面对这种事情,最好的方式就是,无视它,因为既定现实,根本不可能改变。”
道理是这么个道理。
如果让晏飞白来说,他甚至能讲出一大箩筐来,给黎元淮做演讲,讲大道理,三百六十五日,天天都不重样,能帮她科普着所有世上难行之事,解决任何疑难杂症。
类似的话,他也说过几卡车了,怎么她一句都记不住不说,反而把一个刚认识一年多的男孩子当成了守护神似的。
这让他这个亲手养大了娃的情何以堪?
“是啊。”他冷笑着,“周文彦可真了不起,你也一样。”
黎元淮是抱着分享彼此经历的心态,把这件事说给他听的,没想到,等来的却是他的冷嘲热讽。
这怎么能不让她诧异和难过?
“飞白……”她不解,“我只是在跟你说我的心事。”
她希望,在她吐露了心事之后,晏飞白也能照葫芦画瓢,同样的对她说一些自己的压力和困惑。
即便她帮不上忙,至少,他说出来了,就有她帮着一起承担了。
可惜的是。
他们都抓错了重点,会错了意。
“我知道啊,不过,我听完了之后,感觉你好像对象搞错了。”他迅速接道。
黎元淮的眉头越来越紧,几乎拧成了个“川”字。
“晏飞白,你这是……”黎元淮想了半天,绞尽脑汁,也没能成功找出一个词汇,来匹配现在的情况,也控制不住自己,就这样被激怒了。
怒火攻心时,往往什么话都说得出来。
黎元淮看着晏飞白,满脑子都是他从温慕卿病房里走出来时的情景,原本并不存在的怒火,此刻已经在她头脑中燎原了。
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回去:“晏飞白,我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,我,我从来都没有讽刺过你和温慕卿的友谊,我相信你才……”
她吵起架来,嘴巴跟不上脑子,整个逻辑都混乱了。
晏飞白听她提起温慕卿时,呼吸一滞。
这反应并不明显,可是黎元淮却发现了,并且,因为这个举动,所有的怒气值飙升到了顶点。
她后退了两步,仿佛今天才认识晏飞白一样,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。
“看来,是我错了。”她虽然在笑着,可是却比哭还要难看许多,“我想我的所有努力在你看来就是一个笑话吧?我对你表白,我求你试着看一看我,试着喜欢一下女孩子,都是在强人所难对吗?其实在你心里,我和任何女孩都没有什么不同对不对?”
所以,她和温慕卿,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。
对于晏飞白,她们两个都只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程度。
并且,因为某种硬件条件的差异,注定了,他们两个都不会真正成为晏飞白的恋人。
她们都被这个男人的皮囊迷惑了。
他不喜欢她们中间的任何一个,不仅现在不会,是永远都不会。
黎元淮说完,再也不理他,转身跑回了家。
晏飞白没有追上去,他只是低着头,以一种非常缓慢的步速,走回了家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