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韬世转而问道:“你尉迟叔父与你有书信往来吗?”
韦缙云道:“啊,常有。上个月还接到他一封信。”
韦韬世道:“哦,说了些什么?”
韦缙云笑道:“叔父的性格,父王是最了解的。
少不了在信中发发牢骚,说眼看着突厥大军骚扰边境,剽掠地方,却被兵部严相约束,不能出城与敌交战。
说自己这西北道黜陟大使做的窝囊,还不如做个当兵的,拎着刀出去与突厥人大干一场……”
韦韬世哈哈大笑:“果然是尉迟敬德,脾气是丝毫未改呀!”
话音未落,外面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:“贤弟,愚兄的脾气,这辈子改不了啦!”
韦韬世一愣,韦缙云惊喜地喊道:“尉迟叔叔!”
韦韬世笑道:“嘿,说曹操曹操到!”
正堂门“砰”一声打开了,尉迟恭满面笑容,大步走进正堂,意欲躬身施礼:“参见平驱王、河东王二位殿下!”
韦韬世连忙将扶住尉迟恭,笑道:“得了吧,敬德哥哥太见外了!再说,你可是黜陟大使,持节钦差!小王担不起你这一拜。”
尉迟恭“哼”了一声:“什么黜陟大使,俺看是受气大使!”
韦缙云哈哈大笑:“怎么样父王,我说什么来着?”
韦韬世也笑了。
韦缙云踏上一步,拉着尉迟恭道:“叔叔,别来无恙啊!”
尉迟恭咧嘴笑道:“嗨,都好都好,就是想你们!我说大侄儿呀,你怎么样?”
韦缙云道:“我们一切都好。哎,叔叔,你怎么私自回京啊?”
尉迟恭笑道:“瞧把你紧张的,我可不敢擅离汛地,这次是奉诏回京。”
韦缙云释然一笑。
韦韬世笑道:“皇上大寿,自然要诏爱将回朝祝寿……”
尉迟恭笑道:“还是贤弟脑子快,一猜就是八九不离十。”
韦韬世道:“哎,敬德哥哥,怎么站着说话,快坐呀!”
三人落座,下人献上茶来。
韦韬世问道:“哥哥,凉州的情形怎样?”
尉迟恭摇摇头:“不瞒贤弟,兵部整天让我们防守。岂不知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,龟缩在城里,让我们怎么防,防了东边?
突厥人偷袭西边,防了南边,突厥人又从北面来了……”
韦韬世叹道:“看起来,突厥人闹得很凶啊!”
尉迟恭恨恨道:“可不是。贤弟有所不知,突厥人几乎是天天来呀,有时是小股骑兵,抢完就跑。
有时是集中主力突破缺口,抢占村镇,杀人放火,劫掠而去。
哎,我们呢,明明手握十万大军,却只能干瞧着,真他娘窝火!”
韦韬世长叹道:“难为哥哥你了,但为社稷安危,为黎民百姓,你要忍耐再忍耐,绝不可妄动杀伐。
一旦战火燃起,势必触发北地全面战争,到那时,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