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么？”

顾梦璃轻飘飘的一句话，似是反问，又似是自言自语，却是轻轻松松地就把慕安心的心情弄得沉到了谷底。

她停步，看着顾梦璃，完全没有跟顾梦璃转弯抹角的心情。

“顾伯母，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，您就直！”

顾梦璃转眸，静静地看着慕安心。

好一会儿，她径自坐到了旁边的长椅上，拍了拍旁边的空位。

“坐下聊。”

慕安心抿了抿唇，顿了一下，还是坐了过去。

顾梦璃抬手，指了指花园另一个角度，笑得甜甜的，不知道在看着一丛花什么的顾若雪。

“看到那个女孩了么？”

慕安心的表情一僵。

那个女孩……

夜慕白不只一次，守在她床边的女孩，尽管只是一个侧脸，慕安心却看得清清楚楚，脑海中也下意识地勾勒出那一日，女孩挽着夜慕白手臂的模样。

眼底的光芒微敛，慕安心故作漫不经心地问。

“那个女孩怎么了？”

“我上一次昏倒在花园里，没人理会，是她送我到医院的。不求回报，只为有一颗澄澈的心。如果不是她，我可能因为心脏病发，死在路边也不定。”

慕安心眉头微挑了一下，想到那一次她看到的。

就是她看到女孩挽着夜慕白的手臂的那一！

按照顾梦璃的法，和女孩应该是素不相识的，那夜慕白为什么让她挽着手臂？

心里的念头翻转着，面上却不露声色。

声音依然安静。

“之后呢？”

顾梦璃似笑非笑地看向慕安心。

“救命之恩，自然不能轻忽以待。我觉得，让她做夜家的儿媳妇不错。你觉得呢？”

慕安心的心咚的向下沉去。

好一会儿，点头，脸上一抹清浅又飘忽的笑。

“嗯，不错。不管出身如何，至少，人品是好的。最重要的，是得顾伯母的欢心。只是不知道，夜对她的观感怎么样。毕竟，想让她做夜家的儿媳妇，也要夜点头才行。”

不软不硬的反击，让顾梦璃的脸色难看了几分。

确实，如果没有夜慕白的首肯，她根本做不了夜慕白的主。

而偏偏，自己的儿子，就像是被慕安心这个狐狸精给下了**药一样。

对害死了自己姐姐的女人，竟然如此死心塌地。

眼底闪过一抹阴霾，顾梦璃转头看着慕安心，声音冰冷。

“慕白同意只是早晚的事情。现在他跟我拗着，不过是一时之气。到最后，他还是会明白我的苦心，相信我的眼光。只希望到时候，慕姐还能留一些东西给自己！别连尊严都丢的一干二净。”

尊严……

慕安心目光放远。

她还有何尊严可谈。

一旦被夜慕白知道，那一夜发生的事情，怕是，她连最后一点尊严和羞耻都没得干净。

想到夜慕白可能会有的，嫌弃的目光，慕安心突然忍不住发抖。

她能承受得了么？

世人哪怕用看蛆虫的目光看着她，她都可以做到不在意。

可是，她受得了夜慕白意思那样的目光看着她么？

“慕姐，平心而论，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子。如果不是因为你间接害死了若若，我已经有同意你和慕白事情的心思。可是若若死了，你和我，和夜家之间，就已经彻底没了合二为一的机会。我没办法接受一个害死了我女儿的女人，做我的儿媳妇。哪怕你是无意的，也不行，你懂么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