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秋之季,秋风阵阵,更添萧瑟之感。
辛锐草草地做了一碗面吃了,又洗完澡以后,躺在床上,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床顶,突然,程也的脸庞显现在脑海中。
她病重那晚,他好像坐在床前照顾,甚至,隔几分钟就探探她的温度,以防再次发烧。
如此一看,他好像也不那么讨人厌。
不那么……讨人厌?
辛锐没料到自己竟然为程也说话,赶紧晃晃脑袋,扫除这种可怕的想法。
她跟程也可是不共戴天的关系,要不是他不给她走,她至于像是囚笼之鸟一样想飞飞不出去吗?
辛锐侧躺着,枕着手:
“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?我想念我的手机,想念我的火锅,想念我的奶茶,想念我的猪朋狗友,想念……”
最后几个字,她还没有说出口,就已经卡在喉咙里哽咽着。
辛锐抹掉眼泪,闷头睡觉。
半夜里,狂风又开始刮起来,堂屋的门没有关好,她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,走到房间外,忽然,对上一只猫绿色的眼睛。
辛锐吓了一跳,冷汗狂出,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到床上捂着被子。
但没过一阵,她的耳边传来一个人的声音:
“怎么了?吓到了?”
谁?
辛锐露出一双眼睛,看着脸上还沾了点雨珠的男人,男人轻轻地笑道:
“我回来了,不怕。”
“谁说我怕了,我才没有。”
她从床上坐起来,埋进他的怀里,男人伸手环住她,下巴在她的头顶蹦了蹦,宠溺笑道:
“还逞强,在我面前,还逞什么强。”
“才没有呢。”
辛锐细声咕哝几句,抱着他的手愈发用力,不想脱离他的怀抱。
他明明刚从外边回来,身上甚至还带着点潮,但此时此刻,辛锐觉得他的怀抱竟然是这么暖,这么让人感到安全……
辛锐笑着睁开眼睛,一看,眼前已经没有梦中的场景,只剩下从窗边潜入房间的阳光,阳光里还漂浮着肉眼难以捕捉的尘埃。
她从床上坐起来,揉揉头发,逼着自己清醒过来。
刚刚的那个梦,梦中的男人,竟然是程也。
“竟然是程也,我竟然……竟然梦见了他,还抱了他?我他……”
想到这里,辛锐像是被泼一盆冰水一样,瞬间冷静了下来。
“这一定是一个错觉,梦境往往跟现实相反,一定不是真的,我跟他怎么可能,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”
辛锐爬起床一边又一边洗脑自己,趁早忘记这个可笑的梦境。
起床以后,辛锐又像是一个傻瓜一样,不知道自己要干嘛。
临近秋季,远处的山开始变黄,一阵风吹过来可以听见沙沙响。
辛锐跳下院子的墙,感觉自己闷得快发毛了,菜不会种,地不会耕,柴不会砍,田不会耙。
她感觉自己就跟一个废人一样。
好无聊啊!
救命啊!
辛锐在院子里无聊的逛着,突然一记上心头。
今天天气这么干,干脆又跑到集市去得了。一来可以熟悉地形,二来也可以买点菜甚至是种子回来,自己不会种,但是有嘴巴可以请教别人啊。
辛锐想到这里,赶紧简单熟悉一下,让自己像个人样以后,带着一点小钱钱,跟着到集市去买东西、卖东西的乡亲们的后边。
到了镇上,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,对集市里的东西好奇的不得了。
集市可以分为两边,一边去专门卖菜卖肉的,中间隔了一面墙以后,另一边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,到处都是店铺,虽然算不上高楼,但也整洁干净。这些店铺里,有卖小吃的,有卖缎绸的,有卖油纸伞的,也有开小酒馆的,小酒馆里还时不时传出一两声划酒的声音。
辛锐两边都简单地逛了一下,后来还是打算远离菜市场,因为她受不了屠夫身上的肉腥味和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残忍的样子。
辛锐买了一颗糖,无聊地逛着,体察这里的风土人情。
这里虽然没有二十一世纪都市霓虹灯照耀下的繁华的景象,但是逛着逛着,人都是互相认识的,就算是买个碗都可以碰上认识的人这种感觉,是现代人没有的。
现代人说是墙让自己更加有安全感,其实,一定程度上也给自己与他人的相处筑起一道墙,分外陌生。
辛锐逛累了,也逛的熟悉了,便找了路边的一个小茶馆坐下,听着大爷们唠嗑当今的时事。
“唉,你是不知道啊,我听说啊,又有男娃被抓去充当男兵了,真是惨啊。这么大的个孩子,要养多久才长大成人,这官府说抓去就抓去了,这当爹娘的不知道多难过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