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也看着辛锐,无奈摇摇头拿着小厨子走出门去。辛锐边洗脸,边看着他出门,有点发慌:
“难不成这家伙等着我做完早饭出去干活?所以我既白吃白喝人家的,我还不帮忙干活?”
辛锐想到这里身子打个哆嗦,等把米放入锅中时,又发觉不对劲,这怎么她就成了家庭主妇,全职保姆了呢?
可对于目前的现状,这无异于是她最好的状态了。
辛锐摇摇头,把昨天昨天在镇上买回来的一点豆豉,稍微浸了水洗净以后,和剁碎的蒜放入锅中爆炒几十秒,再把洗干净的通菜丢入锅中一起炒,不出5分钟,一盘色泽明亮的通菜边出锅。
辛锐又切了一个咸鸭蛋配粥,刚坐上桌准备享用美餐时,一大早消失的程也又再次出现,提着几根像是竹笋的东西。
她看着他后背湿了些,右手上有一道红色的划痕。“这是笋吗?”
“嗯,再不砍下来就吃不了了,这三根竹笋够我们吃上一段时间。不过一直吃也会腻,你可以浸一点,晒干一点,等到过年就不需要再买笋干了。”
啊?
辛锐像个哑巴一样微微睁开嘴巴说不出话,她喜欢吃笋,不管是吃麻辣烫还是吃火锅又或者是日常的炒笋,但是在城里别说可以砍野生的竹笋吃,怕是竹子都少的可怜。所以,她对于笋一概不知。但是程也的话根本不是再商量,像是安排工作一样。
她就算不会也得接受啊。
谁敢跟老总对着干……
程也拍拍身上的灰和杂草,洗洗手,又洗洗脸,瞅一眼桌子。辛锐看他眼神应该是没吃东西,默默地把自己面前已经晾凉的粥推到他面前,进厨房给他洗一双筷子。
“你今天没事都待在家里吗?”她问。
“不是,我还要去镇上。”程也喝一口粥,忽而发现辛锐话里有话,又道:“放心,我有事没事都不常在家,你不用担心看见我。”
“你这说的是哪里话,这不是您老人家的家,我不就是个鸠占鹊巢的鸠吗?”辛锐撩撩头发,笑了笑。
她就算是这个意思,也不能承认啊,她又不傻,不在家最好,不用相看两不厌。
程也看着她的假笑,继续吧啦碗里的粥。辛锐看着他吃饭这粗犷的样子,跟野人一样,她说:
“你说说你吃饭这样子,一点儿都不注意形象,像饿死鬼投胎一样,那些平时跟在你后边的女孩子还会喜欢吗?”
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子?
程也看着辛锐慢条斯理吃东西,嘴里淡淡地说着,看似聊天,实则调侃,甚至暗讽。他轻笑:
“她们喜不喜欢跟我有什么干系,只要你喜欢就好了。”
什么?
她喜欢?
辛锐洗被单的时候,无意间发现程也昨晚换下的衣服还放在盆里没有洗,一想到昨晚这个家伙对自己还算友好,就算为报答这个人的救命之恩。
她把他的衣服洗干净晾在院子的竹竿上,做完这些事情,她又觉得无聊,大病一场以后就应该运动运动才行。
于是,辛锐又把屋子里的乱七八糟摆放的东西清理干净,凳子和桌子搬出来清洗一边,不知不觉忙到大下午,随意吃了点东西,又回到房间躺了片刻。
待再醒来时,才将院子里的东西搬回到远处,只是稍微将东西挪动一下,变换个位置。
程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住了有多久,又或许是男人的审美跟女人的审美不一样,堂屋里的陈设一点美感都没有,几张凳子和桌子孤零零的缩在墙角里,墙角边上堆了两堆袋子,里边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刀具,可一旁的柜子还空荡荡的放在一旁,像个花瓶一样不值一提。
辛锐把堂屋里随意摆放的书籍、蜡烛、油灯和刀具之类东西分门别类放在柜子里,末了,还是觉得屋子单调,为增添美感,她自作主张地找了个空瓶子,到外边摘了几朵野花放进去。
花瓶跟柜子还有桌椅的结合,既有美感,又不占地方,不管是堂屋的位置,还是光线问题。
辛锐都觉得自己的杰作完美无瑕,只是盯了几秒花瓶及周边的布置,跟之前乱七八糟的摆设天差地别,一看就出自女性之手。
“辛锐啊辛锐,你是不是傻子,这又不是你家。”
辛锐一想到程也回来看到眼前的景象,扶了扶额,赶紧把花瓶弄到自己睡的房间里,看着没有自己的影子以后,这才松一口气。
把洗干净的家具放回原位,又把洗好的床被和衣服收进来,她习惯性的把自己的衣服和程也的衣服折好放到房间里去,再把被子入了,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山,屋子里昏暗无光。
老太太早上刻意嘱咐要她去叔叔那儿吃晚饭,临走前,辛锐把洗澡水烧了才出的门。
老太太早已在门前等候孙媳妇的到来,陈小玉看着老太太憧憬期盼的样子,当初对自己也没这么好,何况她还给程家生了个孙子,都现在了,还把她当外人。
真是人比人气死人。
但这个家里还是程家人说了算,她就算对程也和辛锐再不满意,也不好说什么。
辛锐陪着老太太吃晚饭,就想着要回去。老太太非常不舍得,不过,还是叫程轩送自己一趟。
一路上,辛锐都在漫不经心地想着今晚晚餐的异样,虽然桌上大家都热热闹闹的,但总感觉气氛怪怪的,尤其是婶子说出来的话没一句能听,总感觉拐着弯骂人,大概意思就是说她都这么大的人,自己也成家了,怎么还照顾不好自己的男人,还要三天两头来他们家蹭饭。
吃人的嘴短,果然没错啊。
辛锐抬起头,望着头顶难得一见的银河系,沉重地叹息一声。
“嫂子,我娘说的话,你别放在心上。她平时有事没事的时候,就喜欢数落我们自家人,但我们自家人要是被欺负了,她肯定头一个上去骂人的。”
程轩咕哝说道。
辛锐看着小男孩儿青涩的模样,仿佛看到自己的弟弟一样,眼眶一热,摸摸他脑袋:
“你这小机灵鬼,看着这么神经大条,心思又这么细腻呢?”
“嘿嘿,嫂子,我怕你想太多,怪我娘,我娘她人挺好的,嫂子,你小心路滑。”
程轩看见眼前有一道小溪流,自己先行一步,给辛锐引路。
期间,路过别人的家门口,坐在院子里乘凉的小屁孩看见程轩如此乖巧模样,调侃道:
“程轩,这是你哥哥的娘子啊?长得不赖嘛。”
“关你屁事!”
程轩怒怼回去,辛锐拉上程轩的手,没搭理那小屁孩。
“嫂子,我都还没有骂回去,你这么急着拽我走干啥啊。”
“骂什么骂啊,多掉价。反正以后你别说话,他准能郁闷死。他这么干,就是为了激你。”
辛锐淡淡一笑,跟着萤火虫走着。
两人在路上又聊了些事,她发现这小孩虽然年纪小小,心思想得倒比同年纪的孩子要多的多,甚至有些想法跟自己不谋而合。
聊了一番,弟嫂之间的关系又更进一步,辛锐也不会觉得这么生疏。
辛锐回到家里,程轩说一声早点睡,自己则屁颠屁颠溜走了。
辛锐目送他离开,锁好门,又把白天没收拾干净的地方又稍微地捡捡。捡完以后,整个后背出一身汗,趁着睡觉前,辛锐去洗了澡,之后躺在床上便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。
一夜过去,冷风过境。
往日觉得凉快的夏风,转眼之间,便成了瑟瑟的秋风。
辛锐裹着被子,半眯着眼睛,看着窗外的树叶刷刷地往下掉,昨儿个感觉树叶还是郁郁青青,只不过睡了一觉,就入秋了。
这四季变化,还真挺明显。
哪像她们那边,一年四季,只有绵长的夏季和短短几天的冬季,时不时还来一两次台风,接二连三的暴雨堵的难以出行。
辛锐揉揉眼睛,翻身起床,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侵袭而来,感觉翻箱倒柜舔了点衣服跑去洗漱。
“有人在吗?”
“……”
“有人在吗?请问有人在吗?”
辛锐还在洗着脸的时候,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,像是女人的声音。
辛锐吆喝着来了来了,顺道把脸上的水珠抹掉,打开门,竟然是那天跟他们一起坐马车的妇人,怀里依旧捧着小婴孩。
“嫂子,你可还记得我啊?”
嫂子?
辛锐看看她怀里的孩子,再看看自己,这姐姐是不是辈分搞错了。
“我今天是特意上门来感谢你跟大哥那日送了我们一程,这是我的一点心意,你一定要收下啊。”
一旁的小女孩把一袋子土豆拿了进来。
辛锐猝不及防,都来不及回绝。
“你们别,只不过是帮了你们一点忙,你们不用给我们这么多东西,留给你们自己吧。”
“没事,姐姐,你就收下吧,我们家今年土豆大收,我们家里还有好多呢,你不用跟我们客气。”
“是啊,你就收下吧,那天要不是你们收留了我们,我们指不定会碰上什么事情呢。咦,怎么不见恩公呢?”
妇人探了个头进来找寻程也的身影。
辛锐才意识到自己拦住了门口,赶紧请她们进来:
“程……我夫君他出远门了,要好几天才回来,来,你们进来坐坐,我给你们泡一点茶。”
女人抱着孩子跟在辛锐的身后,小女孩儿进了院子看见一些东西很是新奇,忍不住多看两眼。
“你们先坐坐,我去给你们泡茶。”
辛锐拿起茶壶匆匆忙忙到厨房泡了点茶出来,以前在家来客人的时候,一直都是妈妈招呼客人的,没想到,现在竟然到了她扮演这个女主人的角色。
“来,你们喝点茶吧,小心烫。”
“谢谢。”
女人抿了一口茶水,笑道:“你们家打扫的真干净,一尘不染的。哦,对了,我忘记介绍我自己了,我叫苏雨婷,跟你一样,是这儿的新嫁娘,前一段时间跟我夫君闹别扭,就回娘家了。这是我妹妹,叫苏雨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