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人啊!快来人啊!”
……
次日一早。
黎凰刚起身,便见泠鸢满脸愤怒的冲了进来。
“怎么了,这一大清早的谁给你上气了?”
黎凰揉着眉心,好笑的瞥了眼脸都气红了的泠鸢询问道。
一提起这茶,泠鸢更是满肚子的怨气:“奴婢听闻昨日夜里,二公主沐浴时一只死耗子掉进了浴桶里,二公主被吓得不轻,连夜传召太医。也不知是哪儿来的传闻,非说是殿下您故意戏弄二公主,这才害了二公主受惊。”
死耗子?
这死耗子还挺会挑地方掉的。
黎凰扯起嘴角,无所谓的笑笑:“这种事早就该习惯了,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“可是奴婢替殿下觉得委屈!每次二公主遇到什么灾什么难,就往您头上泼脏水,这些年您因为这些风言风语受了多少委屈?”
黎楚楚之所以敢这么堂而皇之的甩锅,无非是仗着有人护着她,即便那人还没回京,他也会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消息。
想到那人,黎凰的眸色黯淡下去。
再过十日,他应该就会回京了吧?
黎凰深吸了口气,平静道:“今日不必梳妆,去替我取一套简便的衣服来。”
往日里黎凰的妆容都是精致而华贵,处处透着长公主的气度,可今日她却不戴钗环,只简单的将墨发用一根绸缎束起。
天色尚未大亮,黎凰便独自来到演武场。
演武场的正中间,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。
玄袍墨发,玉树临风。
黎凰刚走到演武场,宁柒便察觉她的气息,他转过身,对上黎凰的视线。
少年容貌俊美,迎着晨曦的光,半边笼罩着一层淡淡光晕,如梦如幻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黎凰顿住脚步,诧异的看着宁柒。
如果她没记错的话,他身上还有伤。昨日虽有一身玄色衣袍做遮掩,可黎凰的嗅觉天生灵敏,他身上的血腥味儿浓重,若不是杀了人,那就只能是他的伤口裂开了。那样重的伤,竟然还能爬起来?
宁柒没有理会黎凰的问题,转身从一旁的兵器架上取下一只长剑扔给她,“公主不是说不养闲人?”
“可本宫也没有打算虐待伤患。”
“这点伤不算什么。”宁柒神色淡然,的确看不出半点不对。可黎凰却明显察觉的到他的动作略有些迟缓,可他却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,就好像那些伤不在自己身上一样。
黎凰走到他身前,他身上有股好闻的冷香,不似世家公子日常用的熏香,倒像是某种特殊环境里浸染,日久而成。
“疼吗?”
“无碍。”
黎凰眯起眸子,语气冷了几分:“本宫最讨厌撒谎的人。”
墨景湛睫毛一颤,抬眸看向黎凰。
“疼吗?”
黎凰再次问他。
少年蹙起眉,犹豫一瞬,竟鬼使神差的点:“疼。”
“疼就对了。”黎凰掏出一瓶药扔给他,说道:“既然要留在本宫身边,伤还是早些养好才是。”
“好。”
黎凰满意他的态度,交代完之后,便让他去换药。
虽说要重拾武艺,可她心知肚明这不是一件短期能完成的是,首先她要把这几年养的娇滴滴的身体改善一下。这些年为了做顾沉舟喜欢的女子,她学着端庄文静,将自己的喜好搁置一边,变成了自己都不喜欢的模样。
如今想来,只觉得可笑。
日头高升,天气微微有了些暖意。
云外楼今日高挂牌子,闭门歇业。
顶楼屋内,忽的传来一阵鬼哭狼嚎:“你说什么?你在公主府当侍卫?”
得亏云外楼隔音效果不错,否则以萧云澜这惊天地泣鬼神的惊叫声,地底下埋着的祖宗都得给他吓醒了。
对面的美人塌上,少年身体微斜,指尖把玩着一只价值千金的琉璃盏,喉间溢出淡淡的一声嗯。
这不咸不淡的声音,却让萧云澜如遭雷劈,他顿时半跪在地,欲哭无泪道:“我的世子,您可是安王的儿子,三洲战神要是知道在京城地界,我把您照顾成这样,一定轮番来灭我的!不止三洲战神,天下学宫的弟子,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