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凰故作不解的眨眨眼,看着两人,“母妃怎么这么惊讶?难不成,是做了什么亏心事?”
“怎么会呢?母妃只是从未见过这样通体纯黑的银针罢了。”
“母妃没见过的多了,何必如此惊讶?”
洛贵妃虽是洛家嫡出一脉,只可惜只是庶女,母亲身份卑微,自幼过的凄惨,若不是黎凰生母可怜她,将她带在身边照料,只怕她早就死在了深宅后院的手段里。
可庶出就是庶出,无论是从容貌气度还是见识上,哪怕如今已是贵妃,洛氏心中也依旧有根刺。
黎凰不咸不淡的一句话,却狠狠地踩在洛贵妃的痛脚上。
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,柔声道:“凰儿说的是。”
黎凰扯了扯嘴角,将银针递给黎楚楚:“既然如此,那就开始吧。”
黎楚楚咬牙,接过银针穿了线,上了绷子,正要落针,突然又听黎凰道:“说起来,这根银针还有些来历呢。”
这针是什么来历,洛贵妃心中已然有了猜测。
可此时听黎凰故意提起,她只能顺着她的话问道:“哦?什么来历?”
“前两日我在街头,遇见一头发疯的马匹险些伤了无辜之人。本以为这马儿发癫是受了刺激,却不想——”黎凰话音顿了顿,似笑非笑的对上洛贵妃的视线,继续道:
“谁知道竟是被人射了一根有毒的银针!”
黎凰话音未落,黎楚楚便是‘哎哟’一声,一个不留神,银针扎在指尖!
她红着眼,委屈的去看洛贵妃。
“母妃……”
她总觉得黎凰今日邀她前来给母妃请安,就是别有用心。
此时听黎凰说的这些话,黎楚楚心里说不出的紧张。
洛贵妃调整好脸上情绪,给了黎楚楚一个安心的眼神儿后,笑着道:“那日的事母妃也有耳闻,幸好凰儿没事,否则母妃将来有何颜面去见你母后啊。”
黎凰冷笑。
“可不是么,幸好本宫没事儿,否则母妃还要睡不安稳多少个日夜啊。”
洛氏松了口气,何止是几个日夜?
自从黎凰落水后,她几乎日日噩梦。
不是梦到国破家亡,就是梦到自己带着女儿逃亡,却在半路被人活活羞辱致死。
即便她知道这只是梦境,却依旧掩不住的担忧。
洛贵妃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,“难为你还要担忧我。”
“好孩子,母妃必定会像从前一样疼爱你的。”
“对了,你父皇这些日子不是说想喝本宫宫里的……”
“哎呀!”没等洛贵妃说完,黎凰便突然惊呼一声:“瞧我险些忘了提醒,妹妹可是要当心些才好。毕竟这银针正是从那匹疯马的腿里取出来的,许是还有些未清理干净的余毒呢。”
此话一出,洛贵妃和黎楚楚纷纷变了脸。
黎楚楚吓得都快哭出声来,手里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,她忙转身扑进洛贵妃的怀里:“母妃,这针有毒!那儿臣是不是快死了?”
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!”洛贵妃掩去眼底的慌张,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脑袋,柔声道:“若是有毒,你姐姐怎么会拿来给你用?”
“那可不一定呢。”黎凰天睨了洛氏一眼,笑眯眯的道:“毕竟楚楚每次跟本宫见面,总是会受伤,今日也说不准呢。”
“凰儿!这话可能不能乱说。”
洛贵妃怎么会听不出来黎凰话中的讽刺,可在她看来,黎凰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,也不敢在宫里对她和黎楚楚动手。
可这一次,洛贵妃大错特错。
黎楚楚被黎凰这么一吓唬,顿时小脸惨白,像是被泡进了冰水中的白纸,几近透明。
下一刻,她突然发了疯一般的撞开洛贵妃,疯狂的笑了起来。
一边笑,一边拼命的撕咬着自己身上的衣服。
洛贵妃吓了一跳,连忙拉住黎楚楚:“楚楚,楚楚你这是怎么了!”
“哈哈哈!我好难受!母妃,我好难受啊……”
黎楚楚控制不住自己一般,双手狠狠地揪住自己的头发,扯着脑袋便往桌案上磕下去。
幸好洛贵妃眼疾手快,伸手一拦,黎楚楚才一脑袋撞在她的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