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景湛接着道:“祖宗留下来的规矩,是允许他们在君王犯糊涂的时候不畏生死的直谏,可没让他们为了一己私利,动不动就跟个妇人一般,撒泼寻死以示要挟。”
“太子殿下与陛下都犯了同样的错误,以至于让这些朝臣们觉得,只要他们要死要活的,你们这些手中握着皇权的人,都得任由他们摆布。”
“就算他们受了天大的委屈,需要君王替他们做主,也需要好生的摆事实讲道理,以诚意打动君王,而不是像今日这般,动不动就要去撞柱,到底这天下,是姓方,还是姓黎?”
还岂图用这种方式清史留名,简直是个笑话!
黎玉泽被他问得哑口无言。
这……
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,他竟无法反驳。
“可他们若当真死在大殿下,日后史官会如何书写?父皇一生自诩爱民如子,体恤下臣,是个仁厚的君王,若是因此而在后世被人诟病……”
可是他话还没说完,就被墨景湛给打断了。
“陛下仁厚是天下百姓之福,可并不是这些朝臣们逾矩的理由,普通百姓要告官,进门还得挨上三十板子,难不成朝臣们想要状告皇亲国戚,一哭二闹三上吊,陛下就得允了?”
“那陛下这个君王,岂不是做得比那些父母官都不如?”
黎玉泽张了张嘴,想要反驳,却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来。
他的话,可谓是一针见血,将这些年来朝廷的这些毛病给点了个透彻。
“可若是造成了满朝文武跪地请愿,又当如何?”
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,但黎玉泽就是觉得,若是手段太过强硬,会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弹?
墨景湛摇了摇头,提醒他:“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,陛下是君,他们是臣,陛下做事情,自有陛下的考量,他们若是敢集体跪请,那便是逼宫。”
一个逼宫的大帽子扣下来,那些把名声看得比死还重要的老顽固,总不至于非要死磕到底吧?
眼见着这二人站在院子里争论了半天,话题似乎越扯越远了,黎凰不由得出声打断了他们。
“太子殿下,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?”
若是来讨论为君之道的,站在这院子里也不合适吧?
墨景湛牵着她的手便往屋子里走,也不管黎玉泽是个什么反应。
黎玉泽黑着脸,紧随而入。
“你们到底有何打算,那个方氏,你们打算怎么处理?”
他终是没忍住,问了出来。
墨景湛扬了扬眉,还以为这位太子殿下要端到底呢,没想到这么快就绷不住了。
“太子殿下还看不出来么?这明显是有人做了局,想让你们兄妹反目,既然如此,那待会儿从长公主府出去的时候,麻烦太子殿下出府的时候,表现得愤怒一些。”
黎玉泽寻了把椅子坐下,不满道:“你们总得把计划透露点给本宫知道吧?本宫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当工具。”
可不就是工具么?
他堂堂太子,这些事情,按理说都该由他来处置,可这俩人还没成夫妻呢,就一副夫妇一体的模样,让他好生不痛快。
“太子殿下知道太只多会影响发挥,等到背后的指使着浮出水面的时候,你自会知道。”
他们就是要让这件事情,如那幕后黑手预料的那般,越闹越大,他倒要看看,那背后到底是谁在那搅风搅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