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沉声道:“越王府是朕的肱股之臣,秦山也是朕的左膀右臂,朕这才亲自寻你来问询。你若是不老实回答,朕便只能送你去大理寺了。”
秦艽咬着牙,道:“臣妇不敢有半句隐瞒!臣妇未出永安寺,那声称见过臣妇的究竟是何人?臣妇愿与他当面对质。”
皇帝看了秦艽半晌,最后道:“不错,胆识过人,临危不惧。这一点,你倒是有你父亲之风。”
皇帝淡淡的道:“抬起头来。”
秦艽深吸一口气,抬头看向御座之上的人。
皇帝慕容黎,少年登位,在位三十多年,杀伐果决手段狠辣,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,都可称得上强硬。
他如今人到晚年,却仍旧精神奕奕,不见半点老态。
秦艽只看了一眼,便急忙低下了头。
这一眼,也让慕容黎看清了秦艽的长相。
不像秦山那样五大三粗,是个清秀乖巧的模样,倒是像极了有过一面之缘的秦山的夫人青黛。
皇帝收回视线,淡淡的道:“你是不是以为,有你父亲和夫君在,我不敢拿你怎么样?”
秦艽悚然,被皇帝一语说中心事。幸好她低着头,才没将自己眸中的惊慌暴露。
秦艽低着头,闻言忙道:“陛下明鉴,臣妇绝没有此意。不论是父亲还是夫君,都是陛下的臣子,陛下想如何处置,他们又如何能干涉?”
皇帝闻言,脸上竟是露出了一点笑意,道:“你说的不错,他们,始终是朕的臣子。”
秦艽心中念头百转,最后隐隐的摸到了一点源头。
这次,自己怕是难逃一劫了。
秦霈霈只是个引子,她给皇帝递了一把刀,让皇帝有借口发挥。
秦山和段星分掌两方军权,让皇帝有了危机感。这次,皇帝怕是要借自己的名头敲打敲打秦山和段星了。
所以,她有没有私自出京城已经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皇帝怎么想。
皇帝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,淡淡的道:“你的夫君有消息了,如今已经回到风雷军,不日将班师回朝,你再过不久便能见着他了。”
秦艽仍旧跪着,闻言连忙惊喜的道:“夫君还活着?太好了!”
皇帝挑了挑眉,看她一眼,挥了挥手,道:“去大理寺待着吧,等你的夫君来接你。”
秦艽一听,松了口气。
就是一段时日的牢狱之灾,她还受得住。
“谢陛下。”
秦艽磕了头,在宫女的搀扶下,一瘸一拐的往外走。
等人都走了,皇帝才侧头问身边的李公公,道:“你说,她出京城了吗?”
李公公低着头,轻声道:“这个……奴才成日跟在陛下身边,陛下不知,奴才自然也不知道了。”
皇帝冷哼一声,道:“你知道也不敢说。”
李公公干笑一声,沉默装死。
皇帝也不在意,淡淡的道:“出没出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朕得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位置,别跑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