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……
许砚有点懵。今天这个会议,许砚始终没讲话,诸位大人也不需要听他讲话。可偏偏到了节骨眼上的时候,太守汪欣忽然又想起许砚了。
拿谁开刀之问题,不已经定好胡辰天吗?
你们确认的重大事项,却要我一个小小师爷来宣布?
感情,就是叫我来背锅的!
现在怎么办……
许砚陷入两难境地。
倘若缄口不言,或者随便讲几句套话敷衍,那么必将得罪太守汪欣,甚至还要得罪董杰。此两人皆为顶头上司,得罪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。
倘若依照汪欣的安排,替他说出胡辰天姓名,指定拿胡辰天开刀。那许砚讲出来的话,必将传到胡辰天耳中,得罪胡辰天同样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。
两方面权衡,孰轻孰重一目了然。
更何况胡辰天与许砚大概已经为水火不容的关系,就算彼此仇怨再深一层,却也无所谓!
短短时间许砚经历严肃的思想斗争,很快便拿定主意。他用试探的语气道:“放眼新平郡地界,富商胡辰天应为最恰当人选,大人们怎么想呢?”
胡辰天!
徐浩与倪连辉互相看了眼,讲真,内心是认可许砚说法。
大约停顿五秒钟,倪连辉先表态:“如果没有记错的话,往年胡辰天捐赠附加贡品的数额,在整个新平郡绝对名列前茅,倘若胡老板能带头,必有示范效应。”
徐浩很快也接着表态:“抵扣俸禄我们做示范,附加贡品转常规贡品胡辰天做示范,如此操作,至少表面足以服众,其他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。”
“那咱们就这样定了吧,采纳许师爷的建议。”汪欣铿锵道。
呃……
许砚眨眨眼睛,暗道自己在新平郡没那么重要吧。太守汪欣还真是个老狐狸,竟然将一口大锅直接给许砚安排上。
也罢!
待徐浩与倪连辉两位县令走了后,许砚就将找机会提出花满楼的事情。毕竟,去花满楼玩的客人都有闲钱,组织他们募捐,肯定还算合理。
而许砚刚才又替汪欣董杰背锅,看在这份情面上也该赞同许砚提出的方案,顺便再由许砚主持募捐事项,一切水到渠成不在话下。
……
吃完午餐后,扣除三成俸禄充作常规贡品的消息终于传开。不出许砚所料,府衙里面一片凄惨哀嚎,甚至有人当场脱下差服,以实际行动表示抗议。
但,没过多久又将差服套回去,毕竟这一身老虎皮,在新平郡乃至整个未央国还是有用的。
许砚整个下午都没敢做声,常常察觉周围仿佛有利箭般目光刺向自己。可许砚也没办法解释,总不能私下打汪太守的小报告。
让我背锅就背锅吧,反正新平郡同僚又没几个傻子。如果硬要说,许砚当初就不该逮捕耀夜逆贼,那许砚即便跳入黄河也洗不清。
日暮。
许砚走在下班回家的途中,抬眼望了望即将隐去的斜阳,莫名有几分感伤。其实克扣的那些俸禄许砚根本不在意,说感伤,还是因为此刻的无能为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