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吗?”许砚不置可否地问。
“对,无论在哪,我反正还是一样地待着。现在天还未黑,于我而言,在平威狱,在大街上、在驿站里、在王宫里,其实都差不多。”舒桐白旋即答道。
这家伙又说胡话了,王宫里和平威狱里怎么可能差不多?许砚暗自摇摇头,也许舒桐白孤身飘零的时间太长,所以才会导致他现在养成胡话连篇的生活习惯。
“说起来,倒是你啊,年轻有为。你头上戴的那个东西,名叫玄天箍的玩意,我想戴都没机会戴了,哈哈!哈哈!”舒桐白说着说着,便自顾自地大笑起来。
许砚脸上掠过一丝阴云,这个叫舒桐白的小偷,着实有些莫名其妙。和这样的人共处同一间牢狱,不知是幸还是不幸。算了,别管他,反正明天就会进行宣判,宣判后肯定会换间狱室。哦,说错了,反正明天就会进行宣判,到时我肯定将向晋和楼南星的事情统统抖出来,关于冷焰和计颖的案子就必然得到逆转,那之后,关进平威狱的就是向晋和他的同伙了,而我许砚,就能洗刷冤屈,继续回卓宗院修习。
夜深人静,牢狱里传来阵阵鼾声。有犯人高声说了句话,却立即被狱卒喝了回去。舒桐白好像又再次进入了梦乡,他躺在靠近角落的地方,不声不响,一动也不动。
已经到了子正时,许砚浑身都很疲乏,精神状况也非常萎靡。但,他却没有丝毫的睡意。依照舒桐白所说,明天就将进行宣判,虽然舒桐白这人看上去疯疯癫癫,不过明天进行宣判的事情,许砚相信他并未说谎。
既然如此,那今晚就该好好休息,养足精神,争取在明天宣判时翻盘。
许砚用稻草给自己铺了张床,他努力让自己放下心中的包袱,努力让自己平静,从而进入睡眠状态。可惜,越是这样想,就越是睡不着。许砚不禁有些急躁,不过他依然微微闭着眼睛,尽量让身体进入松弛的状态。现在,即便无法入睡,他也要让自己处于平和的氛围中,就当闭目眼神,也是好的。
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许砚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这一觉,睡得很不安稳,许砚连续做了好多个梦,每个梦里都有冷焰或者计颖出现,他们有时笑逐颜开,有时沉默不言,有时面目狰狞,有时和蔼可亲。有时,他们又变成了两块黑炭……
第二天酉时刚到,就有狱卒在敲许砚所在狱室的铁栏杆,他们是用手中武器敲的,“咣咣咣”,声音异常尖锐刺耳。吵得整个牢狱里的人都醒了过来,而许砚也不例外。
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面前的几个狱卒,又换回了最初的那几个:咄咄逼人的红衣狱卒,以及一个歪鼻子,一个招风耳,一个三角嘴的紫衣狱卒。
见许砚醒来,招风耳的紫衣狱卒将牢门打开,凶巴巴地对许砚道:“跟我们走。”
这时,不远处的狱室里,有犯人抱怨道:“明明有钥匙啊,为何不打开门叫人走了,偏偏要敲栏杆,把大家都吵醒了。”
招风耳的狱卒瞪着双眼,狠狠唾骂:“你新来的吧!官爷我这么早就赶来交班,你们却还在呼呼大睡,这像什么话,成何体统!你要是有什么不爽,就说出来,我会让你更不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