哦对,还有庄祁。
话又说回来了,她落了落表情,“他再厉害又怎么样?我不还是在这儿,他连找都找不到?”
这话让薛北笑了一下。
本来,他想告诉她,沐钧年受伤了,而且为了得到他的支持,荣京方面多少人明里暗里的给企业施压,他是分身乏术。
可薛北没说。
天灰灰亮的时候,两人已经从住处离开,一转眼没了影。
…。
沐钧年肩膀的墙上发炎了,卓继给他看过,严禁他再继续劳累,更别说用那只手,否则就是截肢。
除了让庄祁去查,去找,他天天被言三和许冠轮番盯着,沐剑隔两天就来汇林别墅探讨公司的问题。
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将近半年,距离她消失就是一年多。
那段时间,沐钧年没有再回过玫瑰园,陆婉华也几乎没有再回来过,连新年,她都表示不回来了,他们都是有家有室的,自己过年得了。
对此,沐钧年站在汇林别墅阳台笑了笑,那笑意里满满的落寞。
都是有家有室,可他只是孤家寡人。
他明白,这是沐夫人故意做给他看的,而他什么都没说。
零点来临时,还是站在前院放了礼花,身后站着许冠和言三。
高大的身躯立在昏暗里,只能让人想到萧条,落寞,苍凉,没有一个词是温暖的。
但是仰脸看着遥远的礼花,沐钧年冷硬的棱角竟然融柔了,嘴角微微的弧度。
也许,在某个角落,她正看着他的礼花呢?她那么喜欢。
言三很肯定,他没有烟花,一行晶莹从二少侧脸划落,一眨眼的事,无声无息,然后看着他漠然转身,迈着缓缓的、沉重的步子往别墅里走。
凌晨两点左右,庄祁过来陪了他一会儿。
“还是没她的消息?”这样的话,他每天都要问。
庄祁摇头。
其实没消息,也算有消息,至少说明她还活着,否则辛亦、杜峥平、薛北等等不可能按捺得住。
翻了年的春天,杜峥平如期被竞选为市长,呼声的确是很高。
那些日子,沐钧年觉得时间过得很快,但也很煎熬。
快是因为他很忙,非常忙,找她,处理企业事务,也逐渐花很多精力过问英方的基地事宜。
两年来,唯一让他欣慰的大概是沐寒声的消息。
宫池中渊亲自给他递来的信件,对沐寒声喜欢之极,那小子也很出息,除了力量不足,他不输给正式军人。
庄祁跟他开玩笑,“咱们的基地后继有人了!”
但沐钧年也不可能让沐寒声成为一介武夫,通过宫池中渊,他不断的要求给沐寒声灌输金融经济常识。
杜峥平上位了,傅家两兄弟的竞争白热化,傅天成越来越猖狂。
在沐钧年的意料之外,傅天元竟然主动找了他。
两个男人在书房呆了很久。
傅天元看得出沐钧年的疲惫,他肩上的担子很重。
“说实话,我比起你,差太远。”傅天元由衷的开口:“我想要的生活,其实不过是个幸福的家庭,不必做个多伟大的企业继承者。”
沐钧年看了看他,“那你直接拱手让人不就好了?反正是自家兄弟。”给他递了一杯茶,也不客气的加了一句:“正好,省得我对你下不去手。”
沐煌对傅氏很多掣肘之处,但一直没有真正动手,不过是沐钧年念在她和傅天元的关系,念在她曾求情。
傅天元苦涩一笑,“不是我拱手让,他就会罢休,所以我今天来找你。”
沐钧年蹙了一下眉,“什么意思?”
这件事,傅天元似乎是想了很久,“如果我退出,希望你能帮我护住妻女。”
沐钧年的眉宇又紧了点,他这是抱着殊死搏斗的心态?“你还真就不怕我吞了傅氏,好歹傅氏百年基业,毁在你这一代手上?”
傅天元笑,“就算你不毁,天成也守不住多久的,所以,还不如你真的吞了。”
最后一句,沐钧年不知真假,定定的看了他好久,竟然看不出玩笑的成分。
“你不会怪我?”沐钧年问。
这不是很公平的交易么?只要他护住妻女平安。
好一会儿,沐钧年才沉默的看向窗外,曲起指节轻轻敲着桌面,半晌,终于沉声:“晚了上路不安全,让言三送你回去吧。”
傅天元已经明白了他的默认,走之前留了两个字:“谢了。”
说实话,沐钧年不太想接这个担子,一个沐煌他就很累了,可杜钰是她唯一的朋友,他不想哪天她回来,看到自己的朋友没了而怪他。
接下来的一年,果然,傅天元一点点的败落,看起来是逐步的被傅天成打败了。
只有沐钧年看着一场局是沉默的。
几乎,他算着时间,四年多,竟然却也一晃而过了,家里,她和他唯一一张结婚照每天被他擦一遍,上班之前必定盯着看好久。
但是真正她的消息,竟然消失了快两年,他开始心慌
…。
第一岛,秋风阴凉,满是潮湿的气息。
海底营地,很多人围着一个小男孩讨论着什么。
尉双妍走了过去,小男孩立刻站了起来,“采姨!”
她笑了笑,“该回家吃饭了!”
蓝修严肃的小脸略微笑了,“采姨今天做什么了?”
对于这个两年前忽然出现的女人,蓝修对她的了解,只有两点。
她说她叫小采,对以前的很多事都不记得了,从来不提。
她做菜特别好吃,所以爸爸把她留在了别墅里当管家,从此他的伙食一段比一顿美。
蓝修跟着她回到自己院子里,一男子站在门口,看起来没表情,但脸色很温和,“回来了?”
尉双妍笑了笑,“洗手吃饭吧!”
而她错身之际,薛北略微握住她的手腕,声音很低,“荣京正在竞选副总,这两天你就先别出门了。”
她几乎没有再关注那些事。
因为这么久,沐钧年竟然没再找过她,唯一剩下的一点希望一点点凉下去。
一点一点消磨的东西,很难拾起来,就算一捧沙撒了一世界,要怎么去捡?根本拾不起来。
片刻,她才笑了笑,“反正这么久也没什么危险,担心什么?”
她自己在蓝家,不觉得这里神秘,但是但凡走出去,外边的人根本探不到里边的情形。
“以防万一。”薛北坚持。
她笑了笑,“好。”
晚餐后,薛北被蓝家主人叫到书房。
男子身形伟岸,一看就是典型的军人,站在窗前,低低的道:“辛家越来越强势了。”
薛北知道他想说什么。
“但我不想出面跟辛家冲突。”很多事情,借别人的人总是要容易很多。
说罢,男子转了过来,“荣京马上就要竞选副总,你觉得,这个机会如何?”
薛北略微思虑,然后点头。
“我去吧。”良久,薛北道。
可男子立刻拧眉,“不行!你走了我没法跟小采交代。”
想要嫁祸辛家,让杜峥平不再信任辛家,甚至把沐钧年的火力直接引到辛家,必然有人要死。
所以这个任务有去无回,他不可能派薛北去
“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荣京的状况。”薛北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,好像说的生气与他无关。
“那也不行!”男子坚决反对,“我再想想。”
…。
那是一个很清凉的傍晚,秋风来得有些急,但荣京街头是十分热闹的。
杜峥平从市长爬到副总的路要比想象中的顺利,但这两天他的政绩也算可圈可点,人气依旧很高。
庄祁等人全部都在汇林别墅。
“其实,暂时先推他上去也算个缓冲,毕竟我们手里现在没人,等哪天有了人选,也总要有个炮灰的,不是?”庄祁看了看沐钧年。
沐钧年微微蹙眉。
半晌,他终于薄唇微动,“杜峥平要上任了,辛家就没点动静?”
这几年,两边的联络证据很难抓,如果这一次能摸到一丝半点,顺藤摸瓜灭了辛家,不怕半点没有她的消息。
“目前没有。”庄祁沉声。
“继续盯。”沐钧年思量良久,“杜峥平布控多少人,我们扩大外围,加一倍。”
这样的布控,总算是没有白费的。
杜峥平竞选当天,一切几乎清晰呈现在沐钧年面前。
每一届大选注定要有点波澜的。
市民被突发状况吓得惊叫匐地时,沐钧年的人早已追着可疑身影一路南下。
隔天的新闻。
“……杜副总受轻伤,警方追捕到可疑人员,案情正进一步审讯中……”
实则,杜峥平抓到的那个人已经在看守室里拉了身上的手雷,到现在那儿还是狼藉满地,地上炸了个大窟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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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,这个时候的蓝家基本处于全线隐秘,是蓝修长大,遇到夜七后才出水,也就是杜峥平正式当总统的时候,也是沐寒声成年那年。而从这次副总上位开始,基本已经在沐钧年控制中,以后所有事,他都在布控。
包括以后女主会遇到蓝修,会被照顾得很好,傅家没完全灭掉,因为有钧先生在后边,没舍得把傅氏完全吞掉,留给了夜七来收复。(傅天元请求他保护了)
这一次我不知道要不要让薛北死怎么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