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存知已经知道这王伯颜正是世伯王璜的小公子王简修。也是骆思恭的嫡亲小舅子。他中心来讲,对申、王两人心存芥蒂,没有太过亲近之意。若只有申御成还好,但王家与沈家却是旧交,这些虽交往少些,却也就不好一推而拒。
三人一同往外,都醉的脚步有些飘忽,一路路逶迤过雅居阁的楼道,惊起了不少花楼女子的赞叹搭讪。沈存知一路冷着脸,左躲右闪,引得申、王两人一阵阵笑。
直到了阮文的包房外,申、王忽地都停住。停了片刻,王伯颜就笑凑近两人说笑。言语间都是对阮文的轻蔑。沈存知酒醉心不乱,做势整理衣服想退开几步。刚有意动,一人斜次里窜出,抬脚踢了房门一下。叮咣山响中,阮文大骂着破门而出,揪住跑往楼梯而去的那人,扭打起来。申、王围上去劝,周围的哄笑声却反而更响了。灯红酒绿的夜场区正自酣畅淋漓,这种刺激的浪花博得的,不过推波助澜。
人群外的沈存知瞧着阮文撒气打人,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血气上涌,觑着四下没人注意,瞬间就出了手。
一切都是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,身体下意识算计好的。右脚稍微一动,脚边的一只鞋就自动斜次飞了出去,正正的落在了阮文的小腿关节上,穴位正好好点到。阮文一个腿软,叽里咕噜的沿着长长的楼梯滚了下去。哀嚎声惊天动地,随后就是惊叫,顶框的开门声,看热闹的人群发出的大小声议论。雅居阁里一时大乱。
申御成和王伯颜却没再围上去,退步回来沈存知身边,“呵呵,第三回了!阮少今年犯太岁了!走了,走了!回家喽!”王伯颜口里调侃着,随手拽了沈存知,“我送你,别客气了!”
“这…”
“呵呵,我爹哪天都得在我跟前夸你十回八回的,咱俩也算神交已久了!走吧!”
“那……劳烦了!”
一行人恍若无事的离开了雅居阁。
阮文骨折的消息是第二天下午传入沈存知耳中的。那时候,他还在王家,正和刚从宫里回家的王璜下棋。他昨晚终究还是醉在了王家的马车上,他没勇气回家。经历了肖玉双的那一场,他对自己的自制力实在没有信心。
“阮文这事儿难了,孩子,你得有心里准备。”
“嗨!”沈存知叹气,同情地道:“昨日委实是阮公子误会我了,有机会定当向他道歉。他后来出了那样的事,真是没想到!”他有把握没人看到他出手。
“呵呵,”王璜笑了笑,跳马,“你自然磊落,但小人之心,不可不防啊!!”说着就道了声:“将军!小心!”
“世伯好棋!”沈存知出将,从容应对。他已经从王璜嘴里得知了蘩卿进宫后的情况,发生在女官六所的那场故事王璜也对他细细述了,一时心中畅快,棋也下的顺手了,回手几招,合了一记夺命连环炮。王璜一时大意失了理会,被他钻了空子,愣了愣,旋朗声大笑,“好小子!比你祖父强!老夫输了!”
王璜棋虽输了,话却说得没错。没过几日,沈存知便接到了顺天府的传票,是甄家代阮家投诉,一状将他告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