芍药是跑路来的,气息不稳,难免有点喘虚。骆思恭接过包袱在手上打了个花璇儿拎着,一股熟悉幽香扑鼻而过,他就知道里头是什么了,笑笑对页问虚说了句:“长夜漫漫,无聊自己治治试试呗!没准儿就好了呢!”
芍药怕他弄散了里边的东西,下意识伸手往包袱下一扶,骆思恭嘴里一边不容反驳的对页问虚道:“说定了!这事儿交给我!”一边膈应这丫头离得近,大步退后了好开些。他完全是下意识,芍药却刷地就脸白了又红。
“不必不必,真不必!千万不要!”页问虚皱眉一边拒绝,一边拿眼扫了芍药一下,挥挥手。
“哈哈哈!”笑声尽的当口,骆思恭的人已经大步到了马匹前,一跃一蹿,扬长而去了。
出了页家,依旧径往皇城南门的方向而去。
页家就在大明门外大街的六部衙门后身街里,此寅正至,拨开沉黑的大天地下,已经可以看到不时有早起的部属皂吏往来。骆思恭自比来时焦急,路短心长,因也顾不了那么多,并着曹髦和杨立明,三骑纵马而行。
刚到长安街右拐,欲往侧东左门走,斜次里急来一马。
骆思恭一路都在思忖中神游,“哥,是广贤啊!”经杨立明提醒才发觉,急忙勒马,险险才将能和曾广贤两相对错开。
曾广贤的马也是前身跃起了老高,他神色焦急,满头是汗。三人大眼看清,都皱了眉头。错登勒转的功夫,曾广贤已先一步从怀中取出一物递了过来,“哥!你看这个。”
骆思恭一看,乱撕的血污衬布是松江的印花细棉三菱白布,这是内衣料子?接回来的手就紧攥了一把。急展开来,头随眼动,脸色越发沉的厉害了。
“你怎么从后面来的?”曹髦问。
“嗨呀!别提了!我择小巷从皇宫到跑页家,碰巧你们刚走,急忙原路返回抄堵。谁料小巷难走,我这一着急,险些撞了人。好悬晚一步两头跑空。”
骆思恭拧着眉头一边收拾血布入怀,一边问:“怎么回事?沈姑娘可好?李世子在哪儿?”
“李化龙刚领沈姑娘进了后监就被叫走了,后来再也没瞧见。昨晚厂务那边似乎查得紧。”曾广贤摇头,简洁的讲了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情,又附耳骆思恭讲了蘩卿托传的话。
“什么?皇……我——×……!”声音虽小,却不瞒曹髦和杨立明二人,曹髦一个没忍住,惊出了半句。
骆思恭一言不发,拍马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