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思恭虽然能干,但压着他的事务太多,也不是办法。毕竟都怼给他,出了错不好罚,干好了更没法子赏。
可是,这帮无耻的……累积的政务一股脑推过来,这是要集体气死他吧!
好在总有眼力见足的知道捡着该说的说说罢了。饶是如此,还是拖拖拉拉的就到了午末未初。眼看午饭的时辰已经过了,厅里依旧没有备散的意思。
余下的已经只剩那几个关键本奏,非皇帝亲自出面不可:
关于叶梦熊的奏章和西南杨应龙的动向;
关于西北海部鞑靼扰我陕甘边民和进入四川延边秋虏的事。居住于西海的后藏丘海部不堪“添巴”之重,决定退回后藏,今年朝贡期已过,请越次年。
关于涉嫌下毒谋害贵妃、非法走私,偷漏税等违法行为的谢家的处理意见;
关于私设关卡收税,协同谢家私吞土地,走私,欺凌商户等等的南京大珰施厚德的调查处理意见。
这些事情每一项都牵涉各方利益。顾此则失彼,是重是轻,该怎么做才更合理,在场各位始终无法达成一致,必定要有皇帝最后拍板才能定论。
而碰巧皇帝今日想听的也就是这些事儿,于是,朝臣们发现,拖沓了近一个半个时辰下来,皇帝居然比方才更添了几分耐心。大家的神情不禁为之一震。发言更积极了。
然而,几番自由畅所欲言之后,过程和结果依旧毫无悬念。还是那样,有的调查没有终结,有的审查者涉嫌假公济私,贪污受贿等等。讨论在所难免的从出主意找办法,变成了攻击对方的问题一个连着一个,你方唱罢我登场,议事厅的气氛几度凝滞。
终于,大事大非自有界限,过则停。讨论不下去的时候,就是一句再议了事。余下的就是一些牵涉于大事中的,可是可非的,可以相对含糊的小事了。比如杨恒被打事件和张栋被杀事件,以及施厚德强占民女事件。
厅里的气氛终于达到了高潮,难以调和的陷入了火爆状态。对于这种情况,皇帝一点都不意外。非但如此,早已熟悉了这帮蚁臣们伎俩的他,还觉得好笑。
小的时候时常听父皇自称孤家寡人,那会儿他是不理解的。
大明朝政自太祖和太宗而下自成体系,皇帝完全不必要在政事上太过忧心。所以,他那时候总是天真的认为,只要懂得怀柔和平衡之道,就像世宗那样,做皇帝就是一件轻松的事儿,因为身边自然会有逞心如意的大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