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思恭也莫名有点儿不爽快,可也不知道是为谁,就一股脑都冲着常平了,不抬眼地冷飕飕问:“什么事?”
“呵呵!”常平被给了个没脸,硬着头皮打哈哈,“没什么!我们娘娘叫见了您的话,捎个嘴。”
“说!”
“得了准话儿了,陛下说,按贵人的份例走!”
果然不出申万年和王璜的预料,对于沈蘩卿的待遇和份例,小到屋子的摆设,大到份银都需要请示。昨晚二皇子出事后,本负责这些宫务的甄贵妃撂了挑子,如今这些事,暂时落到了李荣妃的头上。
骆思恭今日上午在慈宁宫碰到李荣妃,对方曾有意无意提了那么一嘴,骆思恭记得,自己当时是随口问了一句的,没想到她就记在了心里,还要特意来告诉一次。
皇宫大内,盯着他的行踪传话,这是不容易的,要担心机。骆思恭心里难免一动,面色却照常冷肃,“哦?告诉我这个做什么?”眼神闪了闪,顿了顿,瞄一眼呆站的常平,冷声问:“常公公还有别的事?”
“啊?没没没!没了!杂家这就走了!”常平这下知道来的错了,赶忙告退,“打搅打搅!奴才告退了!”边躬身,边急速地从袖中掏出个香囊,往骆思恭手中轻轻一放,撤手就走。
“慢走不送!”骆思恭依旧平视外面,那两个宫女出来了?干嘛去?漫不经心的随手一抓就塞到了袖中,腾地站起了身。往坤宁宫去了?这是替岗?一个换俩?皇后的意思?
直看着那两个宫女拐过转角,往凤采门方向去了,他才面现复杂的复取出香囊来瞟了一眼。
是个水草图案的精致香囊,里面只有个打着络子的碧玉如意八宝结,他抚了抚额,皱眉随手塞回了袖子里。
每到节庆必送礼,这是荣妃的古意了!
今日是冬至。啊!他叹了声。一年下来,挨着节日送东西。怎么个话头,从什么时候起的,他都忘记了。现在只觉得满心纳闷,她怎么也不嫌麻烦?私相授受是满门抄斩的罪,这么频繁,至于吗?有事说事不好吗?明明对大家都没好处啊!去年下,连破五都单送过一回!有必要吗?
好!送就送吧,可气的是家里的母老虎每次必知道,这就太没意思了!每次都得闹个鸡飞狗跳。就没想过他怎么过日子?再这么下去,他觉得,他早晚必得死在这俩女人的折腾上!
“啊!女人啊!”骆思恭有时候真的弄不懂女人的想法,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啊!“糟心!”烦不羁的骂了句脏话,忍着起身,负手走到廊下吹风。
天色渐渐暗下来了,西边一轮落日霞辉照得天如彩绘斑斓。彩绘的天之下就是蘩卿住的那间廊房。
“呵呵!”人就是这么奇怪!折腾他的嫌乎闹心,他想折腾的又嫌乎够不着!冬至了啊,她进宫整整四十四天了。四四,死死,脑中无端地划过这个念头,猛地机灵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