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甄氏独得别样圣宠,实在该归功于她背后之人谋算帝心有道。这个人处处有备,细微之处最见厉害,实在是个厉害的人物。
皇帝见甄氏这样,神色果然略缓了缓,“嗯。爱妃怎么来了?起吧!”众人少不得要向甄贵妃见礼,待甄氏叫了起,皇帝又问她何事。
甄贵妃一见皇帝今日端地十分冷淡,心中不安,起身之后立刻就肃了些颜色,“呵呵”一笑,道:“是这样,皇后姐姐逋闻沈尚食这边出了岔子,要亲自来看的,正好臣妾有件事要找骆缇帅一说,就自告替姐姐走一趟了!原想等会儿去给您请安,姐姐说,太后她老家方才问及圣上,担忧您太过劳累国事,叫臣妾代为一劝。”
“你们有心了!爱妃有什么事要找骆卿分说?”
“啊,是臣妾的一个宫人,昨半夜曾巧见顺妃姐姐宫里的高兴姑娘行踪鬼祟,偷偷跟着瞧,才见她似乎藏匿了什么人。俩人鬼鬼祟祟不知在商量什么。我那宫人与高兴有些交情,一向知道她行为不检点,与多名太监均有染。前儿宫里不是有个犯事儿的小太监至今找不到么,那宫人怕高兴与此有牵扯,就禀了本宫得知。可是,您也知道,本宫昨日……”甄贵妃说着垂了眼睑,边取出手帕拭目,边哀戚委屈地软腻腻哭道:“实在精力不济,又想高兴是顺妃妹妹得力的人,还得过陛下恩宠,总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。就责成底下人不得乱嚼舌根了!谁想,谁想,哎!”看了眼蘩卿,“谁想这高兴怎么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!臣妾这可再不敢有一丝隐瞒了!”
皇帝冷道:“哼!这个贱婢!顺妃惯是粗心大意,拿谁都当好人的!”
“顺妃妹妹如今有了身子,精力不济也是难免的。”
“哼!你别替她说好话!她生来就没有开慧,根本没有一点识人的脑筋!当初……朕就瞧着这高兴不妥当的!果然就闹出今日这出事儿!堂堂乾清宫重地,供个贱婢撒野!岂有此理!你那宫人在何处?”
“在外候等。”
“嗯。骆卿?交给你,等会儿好好问问!”
“是!”
甄贵妃擦干了泪,边走到蘩卿身边,拉起她的手,关切地询问打量,末了坐到皇帝身边,扶着皇帝的手臂,道:“哎!臣妾平日颇见过这常平公公的,这个奴才为人一贯老实忠厚,荣妃和我,我们都是常称赞他的。原想配给高兴,也算郎才女貌,是段佳话!这事儿不瞒陛下,当初荣妃妹妹是跟我商量过的!哎!荣妃妹妹为这事儿也是闹心着!方才还哭了一场,好悬要凄哀而自绝。都是皇后姐姐和我,我们死活才劝住的!”
皇帝“哦?”了一声,关切道:“此事与荣妃无关!她不必为这种贱婢伤心!她现在如何了?”
“喂着服了一剂安神汤,臣妾出来那会儿,妹妹在太后宫里迷糊下了。”
蘩卿瞧着皇帝的样子,听着他的言语,心底暗暗就笑了一声——好好好,皇帝果然被拿捏住了七寸。今日自己也算受益不浅,好生学了个手段,长了个见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