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承礼掐住蒋氏的脖子,语气却依旧很温柔,“敢给老子带绿帽子,老子弄死你!”
蒋氏心下发沉,突然使劲儿的反抗起来,“我男人的绿帽子高的够得着天也轮不到你戴!你算个屁!”
俩人就在床上撕扯,“是王琅的人!”杨承礼瞧着蒋氏冰冷清澈的眼,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觉得没劲儿了,失了力翻身仰倒在蒋氏身边。
蒋氏果然就眼神虚闪了一下,翻身冷乜着他,“你搭上王家了?”
杨承礼瞧着女人眉飞色舞的脸,片刻才转开头,“还没呢,不过,因为张家的事儿,我觉得快了!”
“别做梦了!”蒋氏嘲笑他,“若非你,谢家也完不了,王家恨你还来不及呢!”
“嘿嘿!”杨承礼却一扫沮丧,神秘的笑了,“这你可就说错了!”一下子眉目高挑,十分得意的样子,“办谢家是皇上的意思。谢家那把火是谢昌雄自己放的,泄露消息的十有八九是沈蘩卿,跟咱们都没关系!”
“什么意思?”
杨承礼与蒋氏对视,许久才神秘兮兮的道:“若按照我的想法办,谢家一分为四,甄家一份,我一份,谢家留一份,皇上留一份。我洗白了上岸,谢家也留了根有后。皇帝甩脱了扯线的绳子,又得了银子。王家至少得个太子!大家皆大欢喜。可现在呢,谢嘉树不得不反,我和张澄都吃官司。甄家也没捞着。王家的太子之位自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边儿了!说来说去,得了便宜的倒是老九和黄家权!我现在真是怀疑,那沈蘩卿就是老九的人!”
蒋氏电光石火间似懂非懂,细细再想就处处都是不懂了。磨着要问明白,杨承礼这才得了意,只逗着她玩儿个尽兴。一个千方百计有事相求,难免困于圄下。一个老谋深算神券在握,总是要欺负够本。蒋氏吃了大亏,气的几乎要暴走。却也不便撒泼使性子,想了想,忍了恨,狐眼掉俏,似笑非笑的乜着杨承礼,“恒儿好像知道了咱们的事儿!”
“哈哈!”杨承礼十分得意,呼哧带喘地道:“知道就知道!又怎样?我现在叫他临场观摩,他也不敢有意见,你信吗?他跟他老子一样,就是个怂包蛋!”
蒋氏气的浑身发抖,却依旧因为心中的害怕担忧而忍了,“我是说,万一他对当年的事儿起了怀疑怎么办?!万一他知道了……”
“没事!”杨承礼不在乎,应付道:“他不会,啊!我今天如何?吃了好东西,你闻闻?”
“你又吃了不少?”蒋氏与杨承礼口舌相交,才闻到了他口鼻中的味道,惊道:“谢家那东西都是害人不浅的,你明明知道,自己怎么不管住些啊?”
“——我以前傻,那次不防备用了,才知道谢昌雄这么多年发财的秘密原来如此,真他妈的是好东西啊!页三老老小子,不跟我合作,老子却非得到不可!改日,给你也来点儿!”
分头再说方明。看完了两阁。最后就到了红漆绣楼前。
别家的绣楼方明不知道,皇后的娘家,永年伯府京宅的闺秀楼他是有幸见过几次的,比之眼前这栋玲珑飞阁真不可同日而语。
糖红的三层绣楼虽只面阔三间,但雕梁画栋。舒括雅致在上,富贵堂皇在下。
五架出抱厦。三重檐木戗角,出檐桷彩色苏绘饰,青黑色的名堂琉璃瓦。山花墙雕藻浮花,花样兽脊。
砌上明造的斗栱五踩,翘昂层立。茜纱遮窗。楣子攒棂。木围花墙雕玲珑花。一楼围凳上镌草木海棠图,对称一联:流水今日,明月前身。门楣四个字与大门匾额同出一人手:无尽阿阁。
阿阁?相传黄帝时有大鸟巢于阿阁,此鸟一说即是凤凰。
二三层楼的角落挂起幔纱遮窗,色泽瑰丽,苏绣婉约,绝没有一丝风吹日晒的痕迹,可见都是适时换了新的。
仔细分辨楼阁纹理,原来阁楼用料都是名贵的桢楠!好家伙!没有金丝,却纹理清楚、木质厚重。这是仅次于皇家御用金丝楠木同属的珍贵木料。
这阁楼,就算做皇宫一隅苑阁也尽够了!
一个不显不贵的后宅女子,坐拥王公般的富贵,又同时享受自在逍遥。这是福是祸啊?!方明再忍不住抬头,仰望三楼的屋子,脑中不停地闪着蘩卿的身影。
才貌性情,家世人品,确实得天独厚。然而,俗话说:阴晴月缺月长在,缺憾才是人间至真常态!偏偏天生个十全二十美的姑娘,那岂不是她一生的福气,从出生起,就尽了?这样不合理的人生,违反天道,怎么可能是真的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