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可怕的组织方式,无异于厝薪积火,只要假以时日,宫中的十万宫女太监少有人能不被圈入的。如此,这个团伙的头目俨然必是宫中的无冕之王。只要他愿意,还有什么事儿是能瞒的住他的?什么东厂、司礼监,统统不在话下了!
这事儿不能大意,骆思恭依旧将这事儿委托了靳前办。另外,既然周嘉庆这颗钉子被人楔了来,他便也索性让其跟着靳前一起负责此事。周嘉庆没说什么,却满脸都是犹豫思忖。骆思恭没功夫理会他,已经到了晌午吃饭的时间,他本想悄悄出宫一趟的,托付了曾广贤盯着其他事。
曾广贤前脚满口应承,却还没等骆思恭的脚步溜到东门,他后脚又追了来,急匆匆拽了人回去。
“什么事?”
“北司的仵作校尉以及特意从刑部请来的几位捕头来了。”
“他们来干什么!蟒蛇的事有眉目了?还是谢林的事有线索了?”
“哪有这么快!说是昨儿又查了现场,有问题找您商量。”
骆思恭没奈何,这是必须他过问的事儿。只得又回去。
骆思恭有半颗心吊着在宫外的某一角落悬飞,觉得这一天的时间溜得实在慢。
这样又是一个时辰。长顺从页家打听到的消息是蘩卿还没有醒来,李化龙和方明早已来了又去。
曾广贤附耳低低道:“说李世子不知道做什么去了,他们没找到。想是沈姑娘还是晕过去了?或者吃了药昏睡?都不知道。页家的伙计说,似乎是熬了两次药的。”
“是谁?!”
“什么是谁?”曾广贤愣了一下,“……哦!长顺说,是页家柜上的小伙计。您也知道,页家内宅的就两三个丫头,嘴巴都严实的很,不好打听事儿。熬药的是臧棣,他来来去去的,更是嘴巴严实的很。只说送了两碗药。”
骆思恭听不是芍药的消息,就放了心,“臧棣……”
“嗨!都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,那您忙!”曾广贤低低附耳骆思恭说完这几句话,朝屋中其他人笑点头一下,转头麻溜的就走了。他是生怕骆思恭再问别的自己答不上来,这可是顶雷的事儿。
骆思恭想说事不关心,自然什么都是好消息!转头一瞧晃动的门帘,一阵来气,“跑得到快!”骂了一句,少不得还是得忍了,却是平生第一次理解了什么是心累,心不随属,忧心孔焦,才会觉得分身乏术,疲惫不堪,这种情况才是真的磨人。
这样好容易集中精力对付到申正,仵作和刑部的人才走了,却是还不见李化龙的一丝音讯。正好大理寺送来了一份提调苏松道按察使张松年的奏疏呈文誊写本,中间夹带着明道的一份邀请函,他打开一瞧,见是明道要请他这晚上在茶楼小聚的请柬。
这个邀请公私兼顾,他必定是要赴的。骆思恭拿起请柬在眼前晃了晃,喊了曾广贤进来,一股脑将一切都推给曾广贤盯着,“有事去府里找长顺。他会安排人等着你的信儿。”说完,头也不回的出了皇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