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眼珠一凝,看了看秋铣,片刻转瞧了地上跪着的人一圈儿,冷笑了两声,问:“周秉文不在宫里这段时间,是谁来负责监督钱公公煎药的?”
明知故问。
“这,”张太医瞧了眼李晓忠。
李晓忠暗暗咬了咬牙,膝行几步至前,“因入冬以来宫里生病的人多,太医院医士有限,臣已经提了请多选医士入太医院的奏折,只是不知什么原因,一直都没有见批复。”
坏人谁也不愿意当,这是都知道要脸了!“什么?”皇帝呵呵两声站起,脸色瞬间摆的难看至极,“钱公公是朕派来的,如今监督不利这罪名看来也得朕担着!好好好,都是朕要害自己的娘亲!你们一个个都对,是朕不对!”越说越气,原地踱步几圈,“皇后说得对,先替太后看病,李晓忠,这事儿交给你!年轻人没经验,你们几个老太医今晚就给朕守在慈宁宫!煎药一应都你们亲自来!若再出意外,别怪朕不客气!”说完就往内室走,这是要拂袖而去的意思了!
李晓忠瞬间就一脑门子汗,赶紧伏地道:“陛下,男女有别,在下等毕竟都是男子,不方便伺候太后,不如让孙嬷嬷来……”
“呔!你个老鬼头!”李晓忠的话被秋铣打断,“陛下要你做是信任你!你竟敢抗旨不遵!什么男女有别,让你煎药又没让你喂药!老东西!分明是推脱!孙嬷嬷戴罪之身,这个时候能出来做事儿吗?”
门外,曾广贤方才先将页问虚的字条找了空交给秋铣,乘便在凑近的地方挺乐意会儿。不几句就懂了门里这些政治高手在玩儿什么游戏,不由呲牙咧嘴的后悔,这才知道了方才蘩卿为什么那么不客气的怼他。一边低低骂了自己一句:“活该!”一边走到骆思恭身边,低低复述了蘩卿的要求,骆思恭蹙眉想了几吸的功夫,招手叫了曹髦过来,低声吩咐:“你去见邱正刚,如此如此……。若他迟疑,就给他点儿颜色看看!记着,东厂的事儿必定要逼着李鸿英的人!”曹髦点头去了。
骆思恭又叫了李广利,“你去趟户部,找我岳丈,告诉他……快一些!记住了吗?”
“是!”李广利应声也去了。
曾广贤瞧着他们走了,才愤声道:“我×!还以为把周秉文漏进去了!”怎么就没想到周秉文从浣衣局回来才几天啊!典药典药,沈蘩卿自打入宫之后,首先究竟是做的就是慈宁宫的典药啊!“我×!一个个真他妈不要脸!周康他奶奶的,第一个不要脸!等着,过了这回,老子不好好教训教训他,曾字他妈倒着写!”
“行了!这不都正常事儿吗!谁不是先知道自保!”骆思恭眉目不动,却轻轻叹了口气,对身边的靳前道:“你俩去宫门口看看吧,该来了!”
“什么来?”靳前一脸懵。曾广贤一言不发拉着他转身便走,俩人却没两步就停下了。
屋里的皇帝听秋铣说完话,回头不满的瞧了李晓忠一眼,却没说话,转身又要进内间,却见曹公公忙慌走进来,“皇上,页问虚抬着沈典药求见!”
屋里外有瞬间安静的落针可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