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章破冰(六)第四节
(四)心蛊下
“得咧!奴婢遵旨!”她正得意,越发眉飞色舞的作势,“就是想辙让施厚德说话!”
“具体?”
“武清候不是有顾忌么,吕调阳是谁的人咱们可不知道,只要施厚德不承认吕调阳从他这里买过东西,我们就敢扯开那张单子,到时候,武清候还不得哑巴吃黄连啊?他想干什么都白搭。”
“这不等于翻脸了吗!武清侯到什么时候都是皇帝的亲舅舅!咱们得罪不起!不行不行!再说,施厚德听你的啊?能应吗?”
“哎呀,舅舅您真是,怎么这么老实咧!您没听过说书的讲故事么?说某年某月某日,某人听闻有人说……依我看,就这‘有人说’仨字最妙不可言!咱家里外下人这么多,干嘛非得您直接拒绝呢?吕调阳来跟您谈话,得有人送茶送水吧……出出入入的,那张单子是五师兄收的,前头柜上得多少伙计呢?”
舅舅听着笑了,“倒也是!”她又道:“再说施厚德,他又不知道吕调阳找您的事儿!借他一张嘴很容易的么!武清候现在拿捏不住他了,李炳顺一死,他才能多活几天,总是要死的,干嘛不活得舒服点儿呢!这事儿找骆三麽,好办的很!再一步说了,他怕什么呢,谢家的事儿现在可拿捏不住他了!”
“年轻!”她对施厚德的不屑,令舅舅嗤之以鼻,点着她咬牙笑,“我告诉你,找他可以,别让他知道是你!千万!千万!……谁说他对武清候没有顾忌的?他知道武清侯的底细,武清侯也知道他的!他们半斤八俩!——你忘了还有谢宝利和谢昌盛呢!”
“谢宝利和谢昌盛与施厚德私下做买卖?这倒好理解。不过,会是什么?”
“我说不太清楚!但我告诉你:矿山一本万利,水深了!谢家肯定有猫腻是谢昌雄不知道的!施厚德那东西,贪得无厌!谢昌雄纵容谢二夫人的紧,谢昌盛这些年装个睁眼瞎,为什么?你仔细品品,这中间若没有缘故,你抠了我的眼!”
“嘶!谢二夫人,樊娇,这个女人,真面目究竟是什么呢?”
“樊越的亲闺女!亲亲的!樊七的嫡孙女!有一个简单的吗?”
“樊家,樊家,他们究竟是哪路神仙呢!”
“别着急啊!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!总是你说得对,李炳顺死的是时候!施厚德办了那么多糊涂事,想舒舒服服死,就得等到武清候的事儿了之后了。还有一个,你也别找苏舜才,记得!现在只有他的日子不好过。除了李家的事儿,给甄贵妃的那个缂丝画,他怕得担着干系!这事儿猫腻可也不小。”
“是啊!缂丝画!我怎么忘了它!那可本来是进贡给皇帝的!哎呀,这还是一个头儿!”
“哼哼,换了谢嘉树的缂丝画,要不就是手艺能和他仿佛,做一副一模一样的,要不就得是在谢嘉树的原版上做手脚。无论哪一样,内织染局和后宫有人是一定的,否则哪能瞒天过海,瞒得过查验的太监宫女以及皇后娘娘的眼?”
“后宫主子!舅舅,皇帝的妃嫔多,得宠的却就那么些,您比较偏向是哪宫的主子?”
“我不知道!听说苏舜才最近逼着骆三走,李太后一出事,他更得害怕了!奴才秧子,靠着主子才能活,却偏偏还要背着主子谋财,找死!你给我离他远点!”
这话里的意思是怀疑苏舜才了解被换了的缂丝画的底细?这个她之前还真就没想过。琢磨来琢磨去,一直到出了御书房的此刻,都还没理会到这事情中的机关。当时,她耳边只是响着那晚在桌子下听到的,苏舜才和骆思恭的对话。暗忖:无怪骆三虽然嘴里说着那谈话不是随便谁能听的,她咋咋呼呼问了好几次,却也不见他又多紧张。无怪乎万长义那晚敢搞那么大动作。他们都是看透了苏舜才那厮现在就是只纸老虎了!想着,问舅舅:“谢昌雄,舅舅,您见过他吗?”
舅舅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,“呵呵!找他倒对!只是见他可不容易,怕只有骆三有办法。你替我问问他吧。看能不能见见。”
“找秋铣都不行吗?”
“就别为难秋铣了!连累了他,以后有事找谁说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