蘩卿道:“杨曹介确是个有手腕的人物。若我所猜不差,他这是投石问路呢。想来,一个习惯了脚踩两条船的人,是改不了行事作风的。你想想,李鸿英后背是东厂,西山操场和保定田庄,你踩得那些道道,他一时半会儿可吞的下?别说再拾掇清楚你的人,换上自己的,山高地远,他的主战场可是京城!”
“呃,”李锲讨好的笑,“姑姑高见!”
“哼,他呀,顶多暂时捞点好处。然后转手再送个人情。”
“想想,真是这么回事!”
“哈!你真明白了?”
“啊?李鸿英自己吞不下西山呵保定田庄,但可以换他自己的人。这不是姑姑说的吗?”
“不错!但你别忘了,杨曹介拿你给李鸿英是转了个手,转了个圈儿!你本来就和李鸿英走得近。”和翊坤宫走得近。
“这……”李锲糊涂了,“姑姑的意思难道是,杨曹介这是想讨好武清侯?”事实证明,李锲这人却非泛泛之辈,他只一个眨眼功夫就懂了蘩卿的意思,“这……”
“呵呵!”蘩卿摇头,反问道:“你忘了南海子,难道也忘了王恭厂了吗?杨曹介真想踩死你的话,就该不留余地。惹怒皇上,你如今恐怕已经见到阎王本尊了!他就是要给你机会,他是想,最好一举拿下你们俩。至少,裴巨,必死!”
看着李锲无声的哇了一个口型,蘩卿笑了笑。
“没有这么简单!”李锲道:“姑姑前头拿我和裴据比,大略都对,只有一点错了!”
“请讲!”
“我有草场,牧场,还有皇庄皇店。他却只有南海子草场牧场,至于王恭厂,那是这二年才突然有了大笔财路的。这一点我一直很纳闷。王恭厂管京中各大营的火药火铳,火药说起来没什么秘密,听着邪乎,实则,对裴据来说,财路还不如马匹!至于火铳,那玩儿是管制的,按数配,私买一根就够掉十回脑袋了!再说,火铳难制,裴据上头还有个杨曹介盯着,他能捞个屁!”
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,这二年,王恭厂的大笔财路走的都是军械和火铳,这些东西能卖到哪儿呢?就算和武清侯有关,武清侯难道要造反?那,杨曹介他讨好武清侯?他什么毛病?这……能吗?”
蘩卿点头,讳莫如深的一扯嘴角,“公公觉得,如果武清侯会有事,我舅舅还能进京吗?”
李锲谄笑,蘩卿不等他说话,快速道:“公公只要保住命,也许很快就能知道原因。总之呢,现在,你没有退路。害你的人,你暂时没有办法,只能从长计议。至于怎么保命,公公别着急,若我所猜不差,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。言尽于此,公公?”蘩卿挑眉扬声,笑停了停,“若我指示公公做什么,公公一定会疑心,这样顺势就势,公公也可乘此机会再想想清楚,可放心了?呵呵,再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