蘩卿正站在床边,听脚步声,问芍药:“姐姐,香兰还没有回来吗?”回头瞧着进门的翠环,问芍药:“怎么回事?”
芍药边伸手将帐幔挂好,边道:“奴婢也是惦记香兰,想去打发个婆子去门口问一嘴,忘了拿银子,返回头怎么就瞧见这鬼丫头正在门口偷听!”
偷听俩字可够一顶大帽子压死人的!翠环吓得魂不附体,爬到地上就磕头,“小姐,奴婢可没有偷听啊!奴婢奉常五爷的命来传话的!”
蘩卿叫她住,将那琉璃的物件递给芍药:“挂到暖隔外间吧!不是辟邪的么,正好这几天魑魅魍魉多,可别埋没了它。”
芍药瞧了翠环一眼才出去。
蘩卿坐了在床边,淡淡低头瞧翠环,“听着说,你姓曾?”
翠环应是,蘩卿叫她抬头,俩人对视,蘩卿眼一闪,面现不虞,“说吧,什么事儿?”
翠环忙从怀里取了个信封,递了过去。
蘩卿拿过来瞧一眼,皮上封着,写着常五俩字,的确是常昆的笔迹,霎时就懂了其中的含义,“曾校尉是你什么人?”
“哦,回小姐,那是奴婢的族叔。”
蘩卿哼哼两声,“得了,既然是曾校尉的亲戚,那就留在院子里当差吧!现在出去吧,找芍药姐领差事。”
翠环是个憨的,应着是,有点踧踖,又有点担忧蘩卿没理会自己的来意,突地扒在蘩卿耳朵边道:“长顺哥哥叫奴婢来伺候主子。”
蘩卿头一回见比丁香还憨直的,被她吓了”一跳,有点儿不可思议于骆思恭居然派这么个来,“什,什么?”
翠环真就以为她没听清,又低低的说了一遍,这回却小心翼翼的哼了一声,加了一句:“可奴婢不想听他的话!”
“为何?”
翠环两眉一掉,两眼儿一耷拉,微微红着脸,肉嘟嘟的小嘴撅撅着,用蚊蝇般的小小声儿,低低道:“他把奴婢那个拿走了!奴婢十分讨厌她!奴婢觉得小姐天仙一般,实在太喜欢了,奴婢想做小姐的人!要是有朝一日能找他报仇就好了!行吗?小姐?”
蘩卿若有所思,不到要紧时候,大智若愚和真的愚是很难区分的。淡淡笑,沉默了一会儿。下意识以为是长顺克扣她工钱之类的,就随手赏了她几两银子,“下去吧!”
翠环觉得自己一来就不讨喜,十分沮丧,闷闷的叹气,摇了摇头没接这钱。扭头走了。
这下,蘩卿可觉得有点儿意思了。瞧那沮丧的样子,明明是含着委屈的,圆润饱满的小屁股一撅一撅的,却偏偏叫人觉得喜感甚重,她突地就想笑,旋即也就明白了,长顺从她这里拿走的是什么。敛住了复杂的情绪,暗叹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