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年听见“捉到了”三个字后,他站起身,“荷花,我出去看看。你把门关好,我不回来不要开门。”随后开了房门朝响动处去了。
没走多远,就看到几十号人,有点举着火把,有的拿着长枪木棒,中间有两个人拉着一辆板车,车上一张罗网,里面罩住个东西,那东西还兀自吱吱呀呀的在叫唤。
等到板车走到近前,陆年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模样,浑身黑毛,尖耳圆眼,眉心处有一撮红毛,双手双足,身后一条长尾,分明是一只半人来高的猿猴。那猴子被罗网罩住,身上有几处伤口正在流血,它呲牙叫吼,形容有些可怖。
陆年随着众人一同来到村中场子里,陆续也跟来不少青壮,都是各家的男人。村长还是一样端坐在一把椅子上,脸色温和笑容犹然。只是他身旁多了一个人,那个外来在石亭村落了户,三代在村上教书为生的白家的白先生。
“众位乡亲,老少们,我张某可以兑现承诺了,昨夜祸害了不少牲口的孽畜正是此物。”他拿手一指板车上罩着猴子,“还请白先生来解释一二。”
一旁的白先生捋了捋山羊胡,“诸位,此物并非一般的猿猴,而是南罗血猴,《南罗风物志》有记载,此猴长在南罗山脉,大水涧悬崖之下,长期于嗜血蝙蝠为伍,沾染血气,所以眉心生有红毛,此猴怕光,白躲在洞中,夜里才出来觅食,每年只有春季它才以血为食,其余时间都食些果木之类。”
众人听到这里恍然,纷纷点头,白先生不愧是先生,见识广博。
“我要把这畜牲抽筋剥皮,”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,正是陆恒,他穿着麻衣素服,眼睛瞪得要弹出眼眶的样子。
张昌宗和另外两个人上前把他拦住,村长冲他到,“大侄子,现在既然已经捉到它了,你也不必过于激愤。仇我们是要报的,且再听听白先生怎么。”他看向白先生示意继续。
“这贼猴,万般不好,却有一般好处,就是它的猴心可以入药,能治奇难杂症,据若是同百丈藤的花蕊一同入药,可以去蒙昧还清明,治疗呆傻癫疯是一绝方。其余皮肉骨血,食用可强身健体,延年益寿。”
“众位乡亲,”张村长插口,“虽然此畜害伤了许多牲口,而且伤了老陆哥的性命,但是既然它有这般好处,也叫我们众人领受了去,不枉费折了牲畜的价值。至于大恒侄儿的父仇,活刮了这贼猴也算是报了仇雪了恨了。人既已死,不可复生,也望你节哀顺变。”
众人听了白先生和村长的话,也都觉得对,就有人劝慰其陆恒来,陆恒性格直率,可不算莽撞冲动的人,听了大家的劝也就熄下心头的恼火。
“既然大家都同意村长所,我也不好执拗,就听凭村长发落吧。”
“好,既然大恒侄儿也同意了,那今都且请回,明一早我便请了伍郎中来,我们杀猴取皮肉骨血炖肉煮汤,让伍郎中将猴心处置入药,大家看这样可好?”
众人都点头同意,闹了一夜没几个人休息好,都纷纷回了自家。陆年回到家中跟荷花明了情况,荷花终于放下心来,离亮还有个把时辰,陆年倒在床上呼呼睡去。
一早晨光如瀑,鸟鸣似乐。乡下人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尽管昨夜闹腾了大半宿,犹豫习惯也还是纷纷起了身,洗漱一番,出门上村中场子里去了。
陆年也带着荷花陆秋,路上遇到陆和带着秦梅和两个孩子,于是一同去到村郑这时候基本村上的冉了一半了,有几个村长家的人,正忙着砌灶起锅。那只猴子,现在关在一个木笼子里,早晨的阳光直照在它身上,它开始在笼子里上下翻腾,尖叫嚎呼,折腾了一阵似乎累了,就趴在笼子里呼呼的大口喘气。
“这就是那只害了大爷爷性命的猴子吗?”陆秋指着笼子问。
“是啊,就是这只猴子。”陆年恨恨的,“它还把咱么家的大黑驴也害了。”
“可是,可是,怎么觉得它,它不会吃饶。”陆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,只是看到那猴子的两只大眼睛,还挺乖巧可爱。
“孩子你懂什么,你大爷爷分明就是给它害了,再瞎看我不打你。”
荷花忙把陆秋保住,拦着陆年,“你看你,动不动就着急要动手打孩子,你就这点出息。”
陆和在旁边也,“二哥,二哥,秋只是个孩子,你也别较真。听昨村长和白先生吃了这东西的骨肉对身体有好处,你腿疼的毛病应该可以治好,也算是因祸得福了。”
“是啊,希望是这样。不过只要没坏处就校”他还是转头瞪着陆秋,“昨晚你吃药又不老实,要不是我和你妈捏着你的鼻子灌进去,又得浪费了,等过了秋收了粮食,别人都又新衣裳做,就是没有你的。”
又过了一阵,村长,白先生和伍郎中都来了,土灶也砌好了,大锅也支上了,下面塞了柴火,就等村长吩咐好开刀宰杀那贼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