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帝当日虽然清醒,但绝挨不过三日,三日前宇文赟登基为帝,宇文浩代表宇文盛也上了朝堂拜见了新帝,如今三日已过,宫中却没有传出任何关于武帝的消息。
宇文浩却不知道,正是武帝的清醒,都城官场风起云涌为之一清,这也算是误打误着,给了宇文浩兄弟二人喘息的机会。
这日一早,一名面容儒雅气息威严的中年人来到了驿馆,其黄伞遮顶,左右侍从数十人,驿馆大小执事慌忙出馆迎接。“参见随国公。”
中年人笑呵呵的进了驿馆道:“贤侄到了长安也不到叔叔府上坐坐,我只好来驿馆看看贤侄了。”
来人正是杨坚,宇文浩兄弟二人闻言忙出门道:“参见随国公。”
杨坚好似忘记了前几日发生的事出言感叹道:“当年我与柱国将军一起伐齐,可惜将军重伤,至今吾心中仍惋惜异常,不知将军如今身体恢复如何?”
“感谢杨伯伯对家父的挂念,他老人家如今已将军队交予了兄长,整日在家陪伴母亲,身体还算健朗只是头发白了许多。”
面对杨坚,宇文浩收敛了全身气息,明亮的双目都慢慢暗淡了下来,看上去只是一个文弱书生。
看向宇文浩兄弟二人,杨坚眼中一道紫芒闪洞悉了一切,宇文浩丹田空空如野,显然如传言那般天生是个废人。
宇文述倒是天纵之才,但匹夫之勇实不足为虑,可惜此番武帝突然醒转,未能斩宇文盛一臂,只得再寻良机。
听闻宇文浩的言语,杨坚暗暗点头,根据其密报所得,广陵如今确如宇文浩所言。
当即杨坚也略微安心,勉励了二人几句开口道:“如今北方初定,恐齐残余势力伺机报复,我京机防御还要加强,柱国将军所训练军队正好补充,回广陵后,贤侄代我向柱国将军问好。”说完便笑眯眯的离开了驿馆。
“可恨,这杨坚对父亲敌意很深,我刚到长安,这杨坚对进贡钱粮,看都没看便定了我的罪,如今又笑里藏刀,留下了千人大军,其心可诛,日后还需小心。”驿馆中宇文述开口说道。
“大哥我们下午便出发,日夜兼程赶回广陵。”
杨坚的对答中,宇文浩虽极力示弱,但是在杨坚的眼中宇文浩看到了野心,长安短期内虽然安全,但却给宇文浩一种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的感觉。
最让宇文浩下定决心立即离去的原因,是因为先前面对杨坚时那种如水中浮萍,毛骨悚然的感觉,生平所见人物中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。
“马昱你去禁卫军统领处传我命令,严密监视宇文述兄弟二人,但有异常立即上报丞相府。”杨坚离开驿馆后突然开口向身边的亲信吩咐道。随行待从中,一人得令匆匆离去。
中午驿馆之中李成带着两名士兵巡查保护宇文述兄弟二人,和往常一样进入房间查看一番便即离去,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同。
就在巡查之后没多久,李成突然宣称宇文述担心广陵已盲的母亲康宁氏,钱粮贡品既已交接完成,连日便要赶回家中看望母亲。
与驿馆交换了官谍,李成在前保护着马车中的宇文浩兄弟二人缓缓驶出了长安城。
宇文浩兄弟二人离开的消息,第一时间传到了杨坚耳中,丞相府密室之中,杨坚对着暗处淡淡开口道:“宇文盛的羽翼一日不剪除,我心一日不得安宁,其二子如今既同时出现便让其从这世上消失吧!”
在旁人看来杨坚好似在自言自语,唯有那暗处远去的人影给人神秘之感。
一边李成刚出城门,本来缓缓前行的队伍突然加快了速度,官道之上一路烟尘滚滚,刚行进数里,突然远处数人快马奔行,向长安城而去,眼看便要与队伍相遇。
李成所率人数虽然不多,却俱是宇文盛亲卫,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士,本能的感受到来人的气势汹汹,及至近气势更是有着一股杀意。
李成一马当先,双手快速抽出了腰间双刀,对面突然射出数枚暗器,护卫马车的骑兵坐骑一声嘶鸣,当即倒下了数匹。
李成跨下骏马首当其冲,好在其见机迅速,又是五脉境界的一流高手,当即一个驴打滚,双刀呈十字欲将迎面而来的骏马前肢切为两断。
眼看双刀便要斩中对方马腿,忽然一道银光闪过,李成只感觉双手间传来一股巨力,手中双刀拿捏不住,虎口顿时撕裂开来,只得狼狈的退了回来。
场中瞬间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,亲卫队众人毫不慌张,弃了坐骑围着马车形成了战阵,一股铁血之气迎面而来。
来人手持偃月刀丝毫不为所动,仍一往无前,身后众人手中所用俱是奇门兵器——绳镖。几人配合异常默契,手中绳镖飞出直接插入了众人所围的马车车顶。
几人一齐发力,马车后面的桥子连顶都被掀飞了开来,宇文浩兄弟二人端坐于马车中镇定自若,丝毫不见慌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