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血与火的年代,更是英雄倍出的年代。战国,已失去了春秋时的仁义与亲和,它更多的是残酷和欺诈。不灭他国,势必为他国所灭,为灭他国无所不用其极,这就是残酷的战国现实。
战国还可用一个“变”字来描述,各国相继变法,因而也相继强大,只是大多变法以失败告终,唯有秦之商鞅变法成功,才导致了秦国一枝独秀,俯瞰六国。
燕丹岂不知“变”之重要?只是其心思不在此处,他有一事想不明白,很难做出决策。
在太子宫中来回踱步,燕丹的心又飞回到了朝堂之上。
巫卜之后,众皆惊异。强秦攻伐,本是凶兆,却卜出了大吉,这是何因?
燕丹本以为是鞠武之举,他答应办两事,或可为其中之一。不过,他又否定了此事。鞠武还没有那么大能力鼓动巫常,而且巫常宫中表现不似做伪,应是实实卜出。
为何有此卦?难道因为自己穿越而致?燕丹甚至忆起巫常无意间看到自己的眼神,那是发现异端的惊惧,其心惶惶,似怕到了极致。
无论如何,此是好事,燕丹撇过此篇,又对燕王之举纳闷。
作为父王,燕王表现可圈可点,既表面和蔼可亲,又能痛下杀手,其内心与表面形成鲜明的对比。这样的父王可怕至极,因为你不知他何时会翻脸。
作为一国之主,燕王却又另一番表现。内政外交毫无起色,国家管理一无是处,然而他却有一大特点,那就是权谋手腕强大,文臣武将在他手中玩于股掌。如此燕王使燕丹想起了后世的宋徽宗赵佶,俩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。
想到这里,燕丹似乎明白了燕王最后那道诏令之意。
“令太子丹监国,图谋抗秦大计,燕国一应事务俱由太子作主,群臣有事亦向太子通禀,不从者依谋乱罪处。”
这是放权了,燕丹心中却没有一丝惊喜。赵佶在金兵南下的关键时刻把皇位让给了儿子宋钦宗赵桓,他想自己保全。同样,燕王在最后关头也把权利放给了自己,这亦有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推的打算。
为了苟活一时,置儿子于不顾,这样的父子之情还真是让人感叹。燕丹甚至认为,如果不是赵佶属于后来者,燕王简直是在赤裸裸的抄袭。
无论是先创还是抄袭已经不重要了,既然明白了燕王的心意,燕丹的那份冷陌又多了一分。
燕王呀燕王,这次你可走眼了,因为我不再是你那个浅谋的儿子太子丹,而是你永远也想不到的燕丹。有燕丹在,历史将不再重演,你就等着为自酿的苦果后悔吧。
燕丹终于停止了踱步,呼道:“来人,请相国、将军、太傅前来议政。”
宫人领令而去,燕丹喃喃自语道:“时间太短了,必须与时间赛跑。”
他清楚,离强秦来攻已不足三个月,这三个月要做的事情太多了,如今他只能化繁为简,把一些关键做好,至于变革,也只能做一些必要的,其它的只能以后再说。
他更清楚,燕国的形势十分复杂,各个阶层各不相同,朝野人心也很散,此时不益多生事非,更不能做出变革,否则一旦出现变故,他将无力应对。
将渠、秦幕、鞠武三人很快到来,礼毕、坐定,燕丹直言问道:“强秦在即,诸位有何良策?”
三人相顾一视,秦幕起身言道:“臣愿提一兵拒之。”
燕丹摆手说道:“提兵之事再议,先言计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