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此事对鸾歌没有造成什么影响,舒阳便不再追问,倒是华宸又一次开口道:“其实,今日想着二位来,还有一件事要转告鸾歌姑娘。是关于平宁公主的。”
这话一出,一直站在鸾歌身后侍奉的宜碧手腕突然抖了抖,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。但是众人如今的注意力,都集中在鸾歌身上,并没有看到她片刻的失态。
“平宁公主?”
鸾歌只觉得这人听起来有些耳熟,但却又想不起来是谁,先前那个闹事的丫头她记得,但那姑娘叫做华玥,却不是平宁这个称呼,因此难免带着几分茫然,不知哪里又冒出来这么一个人。
“鸾歌姑娘没有见过平宁公主?”华宸看出她的迷茫,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起来。
“我应该见过她吗?”鸾歌微微蹙眉,疑惑道。
见她是真的不知,华宸不知接下来的话要怎么。
若是鸾歌都没有见过平宁公主,那么接下来的话出口,就难免显得唐突又不可置信。可是若是真没见过,那平宁公主又为什么会对鸾歌这么一个丫头生出兴致来呢?
这时候,舒阳开口解释道:“平宁公主,就是安国侯夫人,也就是安国侯赵亦的母亲。安国侯虽是驸马的身份,但侯爷之尊却不低于公主的位份,所以外人对她的称呼多是安国侯夫人;但是对于皇室而言,却是惯常唤她平宁公主的。”
这几日看那些卷宗,对于晋国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脉络,舒阳已经了解的十有**,按着他的好记性,只怕如今随便指出朝中颇有一些声名的人来,他都能将此饶家世背景、做过什么事个**不离十,更别提在如今朝政中有着举重若轻地位的安国侯府。
“那我肯定是没有见过了。”
鸾歌摇了摇头道:“我入府之后,是直接坐车到了马厩,下车之后便去看了苍狼,后来用膳,洗漱,乃至诊治到出府,都没有离开过后院,见到的人都是赵亦和他身边的那些厮,女的都没几个,更别提是平宁公主之尊了。”
“那这就奇了怪了,既然你连姑姑都没有见过,那她为何要邀你去侯府作客,还喜欢你地紧?”
如果鸾歌所言非虚,那平宁公主这话就有些莫名其妙了,可是华宸仔细一想当时的情况,尤其是平宁公主面上的欢喜之色,还真不似是作假:“而且,我这个姑姑,却也不是那等口是心非的人啊。”
“这……鸾歌是真的不知道了……”鸾歌望了一眼舒阳,又望向华宸,道:“若是三殿下这么一,我倒是想起来,见过平宁公主一面,但只是在明心堂,您和华玥公主等人在屋内关于宜朱的事情辩驳的时候,我因为放心不下宜朱,央着张云带了我去,但也只是远远的在外面瞧着,后来事情解决了,华玥公主离开后,鸾歌也离开了,并没有与这位侯爷夫人打过照面。”
“那肯定也不是这个原因了。若是阿亦,那倒也不可能是——他的性子本就荒诞跋扈,求娶之言只是为了让你救苍狼,你既然治好了苍狼,那他肯定就不会再提及此事,更罔论后来姑姑与我此事的时候,他直接冲进来反对来着,那样子也不似作假。”华宸补充道。
一时之间,亭内一片安静,三个人面面相觑,面色中皆是疑惑,不明白这个平宁公主骨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。
宜碧身子站得直直的,想起赵亦唬吓她过的那些话,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,更害怕面前的几人看出她的紧张。
就在这时,鸾歌出声道:“听方才三殿下的意思是,公主只是好意邀请,并不是直接下了令是吧?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摆弄着手边的酒杯,鸾歌笑了笑道:“既然侯爷不想让鸾歌入府,那就劳烦殿下以此为由,帮鸾歌拒了吧?公主只怕是一时兴起,比起自家儿子的欢喜,我这个外人自然无足轻重,就算是有什么好奇,只怕也不过一两日便弥散殆尽不值一提。”
华宸看了一眼舒阳,见他没有出声,便明白他也是这个意思,遂点零头道:“好,我明日便吩咐人带着拜帖去侯府。”
早在舒阳和鸾歌二人来之先,华宸便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。
安国侯府的势力乃是中立,不管对于二皇子党,还是如今的******而言,都是一股想要仅仅囊括于手中的势力。毫不夸张的,只要能够得到安国侯府的支持,那么皇储的位子,便可以坐得稳当。
但是难就难在安国侯府向来只听令于皇帝,从来都不参与党争,若是拉拢的不够巧妙,只怕会轻易暴露心思,致使数年经营毁于一旦。
此时看来,鸾歌得到平宁公主的欢喜似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,因为安国侯对妻子的宠爱人尽皆知,稍稍一点耳旁风,便能达到旁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达不到的效果。
所以对于这件事而言,华宸不能不心动,但是相比之下,他明白在舒阳心里鸾歌的重要性,所以更想听听他的看法。
如今看来,舒阳果真是不愿意的,而听鸾歌这么一,只怕这件事中,也另有蹊跷,让他也生出警惕之心来,所以鸾歌的拒绝,他当下便接受,并允诺明日即去推辞。
此事已了,三人都达成统一的见解,又闲着了些有的没的,眼见着色已晚,鸾歌便起身辞别。
今日忙活了一整,早就累的七荤八素,强撑着才到宴席过半,已是极致。华宸也看出她面上的疲惫之色,因此并没有阻拦,着身边的人送鸾歌回结香居。
倒是舒阳,留下来之后,又与华宸对酌几杯,才开口道:
“关于安国侯府的事情,舒阳还有些话要与殿下讲。”
“先生可是今日之事?”华宸心道果然,舒阳看上去似是对此并不在意,只怕真正的计较还在后头。
看来他这个师妹在他心中的分量,真的不是一般的重。
然而舒阳却摇了摇头道:“不是今日的事情,而是关于殿下给我的卷宗之上,关于安国侯府的一些记载。”
华宸有些愕然,忽地想起方才婢子过来通传舒阳今日赴宴的缘由,是因为手上的公务遇到一些问题,要和他商讨。
“你是,安国侯府真的有问题?”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