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没现什么问题吗?”平宁公主皱着眉头,一脸紧张道。< ?? { 〔
“什么问题?”安国侯摸了摸鼻子,不知道平宁公主的是什么,想了想他拿起那封信道:“难道这信不是亦儿写的?可是不对呀,就是他的字迹没有问题的,我敢保证。”
“可是他在信上居然都没有提到我!”平宁公主满脸委屈,仿佛被抢了东西的孩子一般。
“……”安国侯顿时语塞,不过好在他早已经习惯了自家娇妻这样子,忙指着信头最上面的题道:“你看你看,这里,他这不是了吗?‘爹、娘:’,可见不是没有提到你的!你看嘛!”
平宁公主拿过那信纸一看,撅着嘴道:“这哪里够啊,他就了一个字!就一个‘娘’字哎!”
“喊娘了都很不错了……”安国侯嘟囔道:“这上一次出门连着两个月愣是一封信都没给写呢……”
“你在嘀嘀咕咕什么?”平宁公主一脸茫然,眼中带着几分氤氲。
“没什么没什么,我在算数字。夫人你看啊,这封信上面就十六个字,除却末尾的‘儿亦上’,就十三个字,这明什么呢?明咱们在泽州这件大事上啊,咱夫妻二人可就占了六份里的一份!可见在亦儿心里,咱们还是顶顶重要的不是?”
安国侯拿着信笺,夫妻二人脑袋凑在一起,仔细地分析着信上的数字问题,掂量着既然儿子这么看重自己,好歹作为回报也得不让儿子看清,揣算着要如何在泽州这件事情上不动声色地出些力。
而此刻的晋国郊野,一支队伍也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已久的“西山郡”三个字。
这两日来,不知是何原因,华硕一改先前的阴阳怪气,而赵亦也不再像先前那样与他有的没的死磕,一路走来众人享受到了难以言喻的风平浪静。
尽管没有热闹看有些枯燥,可是终究不用再提心吊胆各家主子会因此闹将起来,而且形成松弛有度,无间会让众人多休息一个时辰,而早上提早出,傍晚多行一会儿,反倒比先前赶路快了许多,所以这才两日,便走完了原计划两半的路程,到了西山的地界。
若西山其实也不能完全叫西山,原先所指的乃是那独独的一座山,而后因为西山军在这里驻扎已久,大家喊的惯了,便忘记了这里曾经郡县的名字,而惯性地唤作了西山郡。
朝廷后来重新规划区域,修订地方志的时候,也顺便遂了民意,而将这里改作了西山郡,便是今日所泛指的西山。
“我们今晚就可以到了吗?”
听着外面传来的喜悦之声,鸾歌掀开车帘探出脑袋来,问着车外正驭马跟随的赵亦。
“今晚只怕还不校”赵亦摇了摇头,“虽西山就在西山郡,但西山郡太大了,而且西山军驻扎的地方,本就是为了和南疆守界之处相隔,所以还在西山郡的最南边,我们若是非得今晚上赶路过去的话,只怕得到子时才校”
“看来明日中午才能到达了。”鸾歌了然道。
“不过也还好,西山这地方虽没有灵州人杰地灵,但好的一点就是热闹,而且这里的热闹带着浓重的苗疆色彩,比起安阳晚上的灯会更有一番趣味,也不知今晚落脚的地方在哪里,若是稍微繁华些,倒可以出来看上一看。”赵亦过来人一般解释道。
鸾歌看他一眼,带着几分促狭:“侯爷居然这么了解西山的夜虱…看来当初那两个月,到底是惩罚还是换个地方享乐可还不定呢!”
“胡!那叫苦中作乐!”赵亦登时急了,“要不是皇舅灸旨意,就是他们求爷爷告奶奶让爷临幸这破地方,爷还不愿意呢!且不这酒没有安阳的细腻,就是姑娘也没有安阳的肤白貌美,除却那些苗疆女子,可还都是与毒虫蛇蝎打交道的谁敢……”
到一半,赵亦突然止住了话头,看着一脸挪揄地望着自己的鸾歌,驭马往旁边撤离几步:“你干嘛这样看着我,爷可是清清白白,行得端坐得正的……喂!”
鸾歌放下车帘,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,赵亦这子也是有趣,就算他藏着掖着,可是安国侯风流花名在外,只怕安阳城没有人不曾听过。
就算是鸾歌这个在安阳待了两个月不到的新人,在周围饶念叨下都能够如数家珍。
但闲谈归闲谈,玩笑归弯笑。
自从在赵亦那里得知明日才能到西山,鸾歌便不再多思,靠在车壁上闭眼浅寐。
如果晚上真的要出去逛逛夜市的话,还是得闲先养精蓄锐攒好精神。
但是很遗憾,当他们刚找好落脚的地方之时,便有闻讯赶来的西山军迎了上来。
鸾歌还在车上,便听到了车外传来的对话之声。
“西山军常年驻扎此处,居然也会有闹出流寇的问题?”大致听清楚外面一名大汉和华硕的对话,鸾歌轻轻掀开车帘问旁边的赵亦道。
“此事来话就长了。”赵亦顿了顿,似是在组织语言,“或者可以这样,西山军当年设置在此处,便是为了遏制这股流寇。”
“有这样厉害?若我没有记错的话,西山军的存在已经有好些年头了。”鸾歌有些不可置信,什么流寇居然会有这般能耐。
“没有错。这流寇是当初皇祖父还在的时候便存在于茨,所以特地将原本对抗倭贼的守军分出一波来成立了西山军,是为了作为晋国和苗疆的划界处,其实谁都知道,两地相隔的深涧就算是长了翅膀也不能飞过去,所以实则还是为了这一处流寇所设。”
这种事情除却一些朝中老人和西山郡本地的人,已经鲜少有人知晓,就连赵亦知道这事,也是因为他在西山待了两个月,听那些营里的兄弟所。
“你是晋国和苗疆之间有一道深涧?”鸾歌抓住了一处细节。
“是啊,满是迷雾看不见底,曾经有人下去过,可是盘出多长的绳子都不能探到底,所以再往下,也就没人敢下去了,因此这深涧也有涧之称。而涧的那一头,则是瘴雾森林,从那泛着莹绿的雾气都能看出是怎么一回事。”
“那既然中有堑,为什么西山郡还有那么多的苗民?”鸾歌越来越迷糊了。
“她们都是从其他的地方辗转来到西山郡的。这里离他们的家乡最近,又有着丰富的物产和各种玩意儿和粮食,所以某种程度上算是一个看上去交通不便,但是绕起路来却也不怎么难的往来贸易口,因此在这里见到苗民是很正常的事情。”赵亦回答着鸾歌的疑问,然后道,“而且这些人都是普通的苗民,因为苗疆真正有身份的人,是轻易不会被允许出苗疆的地界的。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,善于用虫蛇兽蚁的苗人能够和晋国子民和平共处的原因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鸾歌若有所思,“那流寇与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“这我就不清楚了。”赵亦摇了摇头,“我只知道,不仅仅是流寇的身份,就连他们长久驻扎的山头,西山军也不能轻易地探进去。曾经有探子进入其中,两日后再找到的时候只剩下衣服包裹着骷髅,一连三波皆是如此之后,西山军便选择了以守为攻的局面,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流寇时时不能拿下的原因。因为对他们,我们知道的消息实在太少太少,所以这也成为皇舅舅心头的一个隐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