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千草倒是大方,接过了她手中的酒,往杯子里倒了大半杯,熟捻地开口,“难得我们这么投缘,我来陪您喝吧。”说时,朝白无颜摆了摆手,示意她离开。
白无颜会意,她这是有心替自己解围,正想顺着意,往外走。
那人朝着她的背景道,“慢着。”等白无颜站住身影后,又道,“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客人,喝上一杯,这点要求不算过分吧。做你们这一行的,陪客人喝上两杯很正常吧。还是说你们瞧不上我的请的酒。”说时一双笑眼直直望着她。
这人把话说得很难听,什么叫做她们这一行的陪客人喝两杯很正常。
白无颜不说话,隔着一段距离,与他遥遥相望。半晌,收回视线,走过去,二话不说,端起桌面上的酒,陌千草还来不及说些什么,已经被她咕噜咕噜一杯下肚,接着把手中的杯子扣在桌面上,望着他开口,“这样可以了吧。”
叶之峻突然就笑了,拍了拍手,“可以,酒量不错。”说些拿出一捆钱,扔在她身上,“拿去吧,这是你应得的份。”
真是讽刺,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,这个男人原来是来笑话她的,也不推辞,把地上的钱捡起来,揣在手里,甚至回视他道,“谢了。”说完往外走。
好半天,陌千草才从107出来,出来的时候,跟她一样,手里拿着丰厚的报酬,数着钱走到白无颜跟前来,“这男人还真大方,遇上这种冤大头还是头一回。”
白无颜把自己手里的那捆钱,也给了陌千草,“你拿着吧。”
“你傻了,这是你应得的。”陌千草的声音有点大。
“我不想要。”白无颜回答得很是平静。
“为什么!?”陌千草有些激动,毕竟没有谁会嫌自己钱多,但看她的不想说话的样子,就知道自己不会得到任何答案,“有时候吧,我总觉得你真的好奇怪,像上次那波人,还有现在这个男人,我总觉得吧,你跟他们认识,不只认识而且关系还不浅,你说我猜得对吧?”说时用探究的眼光打量着她。
总觉得这个美丽的女人神秘得很,心中藏有化不开的冻土,然而她不说,不知道是不想说,还是不想对她说。
白无颜无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,“我一个小小洗碗工,怎么会跟这些人认识呢。”说完钻回了厨房里,有种逃避的嫌疑。
没想到,还会再次见到他,下班的时候,那人开着车把她堵在路上,车是好车,视线在那辆豪车与那男人身上来回游移,看来,这几年他过得是青云直上。
无论身上穿的,手上戴的,都是顶级配置,一举手,一投足,都在彰显着成功精英该有的模样,在他身昔日那个为着生计,捉襟见肘的少年影子早已蒸发不见。
只是对他的这种行为,心生厌恶,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如果他今天是来显摆自己,看她笑话的,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。
那人从车里出来,站在她对面去,“这么久没见了,装着跟陌生人似的,你就这么不待见我。”
“我那不是配合你的表演吗。”白无颜轻轻地笑了笑,“而且像您这样身份的人,我一个洗碗的,怎么敢高攀呢。”说时望着他身后的豪车,“看来这些年你日子倒是过得很滋润,只是靠出卖别人换来的荣华富贵,你就不会半夜做噩梦吓醒吗。”
“会不会做噩梦我不知道,不过,比起你,我确实过得挺不错。这不,听说你出来了,过来看看你。”
“我看你是来找翻旧账的吧。别着急,就算你不找我翻,我也会找你翻。”
是要翻账的,这个男人,那个女人,那男人,这三人给她的痛苦,她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多少个夜晚,想着这三个人对她做的一切,为了按捺住心里头的恨,她迸得全身的筋骨与牙根都酸楚了。只是每当准备翻开记忆的账本,她便犹豫了,她怕一打开那账本,里面的巨兽会醒过来,将她一口吞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