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无颜往左边一侧，避过了他伸来要替她拿行李的手，说道，“不用麻烦了，我的伤也没大碍，你也没欠我什么，到此为止吧。”

看似简单平常的一句，韩正律却因为这一句话，红了脸，好像她那双眼睛巡视了他灵魂的每个角落，准确看穿了他的肮脏与卑劣的念头，顿时感觉到肋骨间有种尖锐的疼痛。

慌忙解释道，“我，……我没别的意思。”话一出口，真像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
“我知道，陈警官是因为觉得害我受了伤，所以心有不安，但请您放心，我真的没事，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，陈警官想必工作繁忙，我这种小老百姓不值得你浪费这么多时间，你的时间应该花在更重要的事情上。真的，我自己走就可以了。”说完丢下那男人，拿着东西出了院。

不管是难听的话，还是她自以为是地说了一大堆费话也好，无论怎么样都好，话她总该说明白了，他虽然直了一些，但并不笨，相信他是听明白了去的。

她的意思韩正律自然是明白了去的，在她面前总感觉自己像个卑劣的盗贼，明明他没做什么出格的行为，却无来由地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。

不可否认地，他对这个女人怀有好感，只是这人女人比他想中还要敏感而世故，在他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前，已经将他心中那一颗卑劣的，未来得及发芽的种子给扼杀于萌芽中。

也不知道是该说她太自以为是，还是说自己不走运。

“韩队你回来了，”直到后头响起小宇的声音，才将他找不着边际的思绪拉了来，“那边已经招攻了，私藏枪支，贩毒，这两个罪就够他吃好些年的牢饭了。昨天那一幕真的好险啊，多亏了那位白小姐，要不然我们不一定能将他捉住，对了，那位白小姐她没事吧？”

提到她，明明没有必要，韩正律还是没能忍住，别了一下脸，“没事，她已经出院了。”

“没事就好，唉，可惜了，我还想着去医院看看她来着。”话刚落地，韩正律望着小宇不说话，“没缘无故的你为什么想去看人家。”虽然她是因为他们才受的伤，但也不至于如此殷勤。

小宇被他盯着心慌，笑嘻嘻地狡辩，“哎呀，怎么能说无缘无故呢，再怎么说人家白小姐也是因为我们才受的伤，我去看看她也应该的吧。”

韩正律光盯着他不说话。

禁不过，小宇只得承认，“好了，好了，我承认，我是挺喜欢她怎么了，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，我喜欢她怎么了，不可以吗。”明明自以为底气十足，却不争气地两耳通红，到底还是个小孩。

“没有说不可以。”韩正律别过脸。

“你不觉得白小姐长得很好看吗，你说，她是不是起错名字了，她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叫无颜呢，真是奇怪。”

面对小宇的提问，韩正律选择了沉默，他曾经是看过那人的旧相片的，那是一张大头照。

那人应该很不喜欢拍照，调查她的时候，他花了很多的心思，无论是在班级集体照，公司集体照都没找她的影子，仅有的一张相片是案件资料她作为被告拍下的大头照。

那是一张五官平淡得像一把热毛巾就可以抹而去的脸，眼睛与鼻子埋在臃肿的肉里，用世俗的眼光来看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丑女人。旧相片上的人与现在的她简直判若两人，唯一从未改变的就是眉宇间那股倔强的气韵。

“取怎么样的名字那也是人家的事，你啊可千万别多嘴。”小宇是个好奇心极强的男孩，真怕他会忍不住问到人家面前去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知道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