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这个话题太沉重了，对面的人面容忧戚。

“放心吧，我们已经重新启动调查，相信很快就能把凶手捉住，还被害者一个公道。”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开慰她。

看来他是误以为自己没能捉住凶手而耿耿于怀，用这副模样请人请饭好像不太应该，于是换上轻松的模样，“你要不要看看吃点什么，这些我们随便点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。”

“这些就够了，我不挑食。”

往下的时间里，他们几乎是在沉默中过去了大部分时间，两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吃饭上，也没有哪一桌的男女跟他们这一桌似的，就真的是吃饭。

他果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不挑食，点的这些菜都被他吃个精光。也许是职业的习惯，时间宝贵，这人吃饭很快，但不粗鲁，相反吃相很好看，看得出他的家教很好，一举手，一投足之间都透露出良好教养。

虽然说是她请，但那人还是趁着她上洗手间的功夫，先把账给结了。她自然是过意不去，韩正律只得答应下次一定让她请才总算作罢。

吃饭完从店里出来，韩正律出于风度坚持要送她一段路，一直把她送到公司楼下。这一对俊男美女走在路上吸引了不少眼光，又是在公司附近，或多或少有些熟人，看见她跟一男的走在一起，眼睛直勾勾地望过来，嘴里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，被人盯着看，白无颜心里头到底不舒服，生怕又传出什么来。

老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，干想着这些事，没注意脚下，一个不小心踩空了台阶，脚下失去平衡，好在韩正律眼见手快，出手相助，扶了她一把，就变成了她伏倒在他的怀里，姿势相当暧昧。

白无颜一阵脸红，连忙站直了来，“不好意思。”恨了自己一句，怎么这么不小心。

韩正律也有些尴尬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，讪讪地说道，“没……没关系，你注意安全。”

“送到这里就行了，慢走。”说完急匆匆地走了，生怕他见着自己红了的脸。

白无颜脚上匆匆忙忙，一直到电梯口才停了下来。不是因为别的，是因为看见了不远处的人，脚步才停了下来。

是有听陌千草说他今天出差回来，有点背，刚回来就被她给撞上了。

与上次众星捧月不同，这次只有他一人，站得笔直，在等着电梯。这人直视着前方，却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，但明明他是看见了自己的。

说起来，开完庭后，这是头一回见到这男人，要不等下一趟？犹豫了几秒，还是走了过去，凭什么她就得让着他，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怕他，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，有什么好怕的。

做完心里建设，便走过去，在离他大半米的地方停下，同样站得笔直，两人没有交谈，完全像两个等电梯的陌生人。

顾江离无声地望着倒影在电梯门上那条模模糊糊的影子，心里头百种滋味交杂。造化弄人，这个他恨了这么多年的杀母仇人，有一天有人突然告诉他，对不起你恨错人了，她不是你的杀母仇人。这，这……，除了哭笑不得，他还能说些什么。开完庭的第二天，他便到外地出差去了，没时间想这等事，也无力去想这等事，现在回来了，各种纷繁复杂的思绪又再找上门来了，他宁愿再谈十个商务，也不愿意思考这种纷乱的事，因为是没有结果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