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辛苦吗？”这些书都不是他这个年纪看的。

“不辛苦。”

好吧，白无颜点点头，又拣了些别的问题，孩子认认真真地回答的，一番下来，倒也不算清冷。

过了好一会，时间也不早了，看了也看了，她也该回去了，于是道：“你该睡觉了。”

“你就要走了吗？”孩子有些不情愿地开口。

孩子眼中的留恋，多多少少让白无颜有所触动，摸了摸他的额头，“睡吧，我等你睡着了再走。”对着他总忍不住地妥协。

这个答案孩子很满意，露出如天边月牙般的笑容，乖乖巧巧地爬到床上去，乖乖地躺下去。

白无颜给他盖上被子，在床边坐下来。

床上的人儿，还是不安心，时不时地睁开眼睛，像是要检查她是否还在，睁一次眼，笑一次。

他的快乐如此的明目张胆，不自觉地白无颜也跟着笑了。

这孩子是亲她的。

以前总是怨恨自己没有人缘，她身边的人，最后都会离她而去，现在看来，这是命运对于她的一种厚待，她跟这个孩子明明没能怎么相处，然而他却如此地偏爱于她。

她也搞不懂，自己在他的生命里缺席了这么多年，为什么他还是爱亲近她，还是说，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血浓于水？不需要理由，只因为是与生俱来的？

“你喜欢我吗？”竟然问了出来。

“当然了。”那孩子想也没想就给了答案，好像这个不需要思考的问题，这孩子长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，望上去有种见习精灵的感觉。当然有自卖自夸的成份。自家的孩子，怎么看都好看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那边突然就忸怩了起来，“因为……因为你是妈妈呀。”

同样忸怩的还有白无颜，这是孩子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起这两个字，那两个字一下子竟然教她红了眼睛，“可是，我们明明才见面，而且我并不是什么好妈妈。”天知道，她说这句话是费了多大的力气。

“我知道不是这样的，爸爸跟我说了，你是好人，是他误会你了。”孩子的世界里仍然只有好人与坏人。

好人，她在孩子这里是个好人，这个认知，让她有些激动，赶忙背过身去，收拾情绪，怕被孩子看见她这一面。

没想到那个男人还会做这种事，起码他会向孩子解释，没有让孩子继续误会自己。

“所以，你是因为我是个好人，所以喜欢我吗。”

“不是呀，是因为你是妈妈呀。”孩子又再重复了这一句，这一次有点说得有些急，好像在懊恼，或许是在懊恼自己言语迟钝，词不达意。

白无颜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，心情也跟着轻快了起来，收拾完毕，摸了摸孩子的头，“赶紧睡吧，晚了。”

孩子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