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消失后,整整有半年的时间,他疯了似地到处找人,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找她,他根本就没有挨过家,要不是四处打探她的消息,要不就是在找她的路上,半年的时间,他将她有可能去的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找了个遍,始终没能找到她的踪影。
家不顾了,也就废了,老人整天地躺在床上,身体越来越差,越来越瘦,孩子也没人理,学了不上了,一天天地哭,也容易生病,直到有一天孩子高烧住院,没人照顾,医院给他打了电话,他从外地赶回来看在躺在床上抽泣地孩子,以及轮椅上一脸愁苦的父亲,他才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
于是他停了下来,不再四处奔波,把关于她的一切都锁在了这个房间里,跟约定好了似的,从此以后她的名字这个家里就像禁忌,没有人提起,孩子也懂事,没吵着要妈妈,他们祖孙三代在没有她的日子里,慢慢地,慢慢地开始生活。
他把自己管得严,这两年很少让自己想起她,今天怎么就泛滥了呢,每每一回过神来,发现想的都是她,焦躁的情绪支配他的心神。
她心也够狠,两年了,还不回来,连梦里都不曾来,夜已经深了,忙了一天,也累了,也该睡了,但他今晚不想离开,在她的床上躺了下来,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,总感觉被子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,沉沉睡去这前,呢喃了一句,你到底在哪里。
这一觉质量不错,梦也没做。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雨过天晴。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兴奋,居然没有赖床,早早地就起来。吃过早餐便早早出发,距离他们要去的地方得先坐两三个小时的车到码头,再坐一天一夜的船,才能到。
有好几个小时的路程,还是早早出发的好。孩子是第一次坐船,很是兴奋,跑上跑下的,一直到玩累了,才跑回他的身边,想起他们之前讨论去蜜月要不要带孩子,他撒了个谎,说孩子不能坐船,现在看来那就是个笑话,他那时候是存了私心的,蜜月只希望是他跟她两个人去。
夕阳在海的另一边沉下去,有种苍凉的感觉,孩子估计是看到这景色心里跟着难受,挨着他的怀里,“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?”
经过这两年他跟孩子亲近了不少,摸了摸他的脑袋“这么快就想家了?”
孩子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,新鲜劲过了,是该想家了,“不用怕,爸爸会一直陪着你,只要有爸爸,有子健,有爷爷的地方就是家。”
孩子很懂事,点点头。
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八九点了,民宿安排了车来接,一天一夜的折腾,老人、孩子都耗尽了精力,歪歪斜斜地在车上睡了,只有他还醒着,看着窗外,这个海岛没有了都市世俗的文明光亮,星星的身影也就变得大胆了,空气也清新得吓人,幽幽的小路上,行人寥寥无几,虫子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,尽情的叫唤着。
“快到了。”民宿老板的声音,把他的思维唤了回来,微微回了神,抬头往前走,不远处,一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穿过马路,接着顺着小巷子穿了进去,天太暗,看不清那人面容,他的心不知道地就加速跳动了起来,叫了一声,“停车!”
“怎么了?”民宿老板边问话边把车靠边停,车还车稳,那人已经拉开了车门追了出去,向着那个人影的方向,追进了巷子里,借着星星的光,远远的看见了那背影,追上前去,再一拐弯,巷子四通八达,哪里还有影子。
老人孩子都已经醒了过来,被他突然如其来的举动,弄得生心不安,特别是孩子,隔着车窗喊,“爸爸你要去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