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”胸膛气的上下起伏，双手握拳肩膀耸起嘴唇轻颤，董馥咬牙想要骂人，对方却突然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盯着她。

瞧得她有些浑身怪异，毛骨悚然。

而在她晃神间，孟辞看向她脚边正在替她擦拭鞋面的丫鬟，莞尔一笑，开口道:“人心是非常复杂的，比这个茶杯复杂多了，你若能使这茶杯恢复成刚才的样子，完好如初且没有任何瑕疵，再自信不会被后来者居上才好。”

她起身，走到那姑娘身旁，在她耳边低喃细语，“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定的，我说这些，只是想让你知道，有时候角度不同，看待事物的问题也就不同，你不能总是想着好运气都是你的，若有一日，你再次遇到这样的境况，只是处境是对调过来的那种，琢磨琢磨，如果你是现在的我，你会作何感想?”

“我管你!”董馥怒瞪着眼前这个戴着面纱的少女，讨厌她的漫不经心，烦躁她的从容不迫，就好像自己被拿捏住了一样，这让人很不爽。

可她说完这句话后，对方不但不生气，眼睛里面反而笑意更深了些，甚至还调戏地朝她眨了眨眼。

“对啊，我....管....你。”故意说慢的三个字，孟辞转身坐回刚才的位置，单手支着下颌在旁边的桌面上，整个人气质慵懒闲适。

“翠翠，别怠慢了人家，送客，好走不见。”挥挥手里的小帕子，哎呀，是白色的呢，真不好意思。

“噗。”身后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，孟辞暂且忽略暴跳如雷但被拾翠‘金刚铁臂’拦住的姑娘，稍微眯了眯眼，看向角落里那看了老半天的年轻掌柜。

在她目光扫向自己的时候，闻顷便浑身一激灵，但他还是浅笑淡定地回视过去。

“闻掌柜这张脸，还真是....啧啧啧...”

“姑娘夸....”

“褶子真不少。”

“......”

这姑娘说话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吗?尴尬，遇见对手了。

“姑娘还真是人不可貌相，平时说话都如此直率的吗?”

孟辞脸上笑眯眯，心里呵呵哒。

看似夸实则贬的话，你会说，我也会。

“哪里哪里，比不上掌柜的干的好事，原本我来此之前心情不是很好，如今真是身心舒畅，多亏了掌柜的，我一看你的脸，就觉得喜笑颜开。”

闻顷额角有青筋凸起，笑得更深切了些。

“姑娘就是实在，看起来没什么心眼，真好。”

“彼此彼此，掌柜的看起来也很有福气的样子，一看就是个心胸宽广，肚子里能撑船的大好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