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雾间,陆寅和墨玉麒麟落在山中。
“此处倒是稀奇,咱们应该没来过吧?”
陆寅好奇问道,出深林,找上路径,过一山坡,约有七八里远,果然望见一座洞府。挺身观看,真好去处!但见:
烟霞散彩,日月摇光。千株老柏,万节修篁。千株老柏,带雨半空青冉冉;万节修篁,含烟一壑色苍苍。门外奇花布锦,桥边瑶草喷香。石崖突兀青苔润,悬壁高张翠藓长。时闻仙鹤唳,每见凤凰翔。仙鹤唳时,声振九皋霄汉远;凤凰翔起,翎毛五色彩云光。玄猿白鹿随隐见,金狮玉象任行藏。细观灵福地,真个赛天堂!
又见那洞门紧闭,静悄悄杳无人迹。忽回头,见崖头立一石牌,约有三丈馀高、八尺馀阔,上有一行十个大字,乃是“灵台方寸山,斜月三星洞”。
“好家伙,原来是菩提祖师有请,小子来迟了!”
陆寅拱手道,那洞府门打开,走出一白胡子老者,一身青灰色道袍,手中一白净拂尘,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“大圣,贫道起手了!”
陆寅赶紧翻身下马搀扶上去,笑道:“我孙悟空乃是平辈相交,论这关系,我还要叫您一声师叔呢!”
“哈哈哈哈!”
菩提祖师大笑一声,道:“不必了,你我就平辈相交就好,请吧。”
陆寅无奈点头,只能跟着这执拗的老头上去,墨玉麒麟悠哉悠哉的跟在两人身后。
石阶上,陆寅问道:“不知菩提祖师特意相召,所谓何事啊?”
这突然改换空间,把自己拦在山前,定是有事要商量了。
“不错,贫道正是有事想要拜托大圣,”菩提祖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,声音中带上几分郑重。
“祖师请说。”
陆寅客气道。
菩提祖师慢慢点头,道:“大圣可知天下间,有一妖类,名叫惑心虫。”
“惑心虫?”
陆寅老实摇头,“并未听说过。”
“这惑心虫,乃是阴阳交接,昏暗交替才能出生,故此,这天地间只有一只,算是那天生之物,所以常人找不到它踪迹,也看不出它来历。”
“哪怕当面相见,也叫人当面湖涂。”
菩提祖师解释道。
“这般厉害?!”
陆寅略带意外,这惑心虫,听着还真是新鲜。
“正是厉害,所以才厚着脸皮拦住大圣去路,”菩提祖师笑道,“这惑心虫已经被妖主收服,一丝真灵被夺,只能被妖庭掌控。”
“如今,却悄然潜伏在我那徒弟身边,也就是唐僧身边。”
陆寅听的眉头皱起,“莫非已经混进了那取经队伍中?八戒还是沙僧?”
菩提祖师微微摇头,陆寅心中一动,“莫非是?”
“不可说,不可说,”菩提祖师摇摇头,“免得泄露了天机。”
“此难非同小可,若是任由那猴子性子胡来,这取经大事恐怕就要功亏一篑,更会引得天庭和灵山的敌视。”
“所以,才请大圣出手。”
闻言,陆寅沉默下来,如此说来,这事目前就只有菩提祖师和自己知道,若是贸然出手,岂不是自己成了顶锅的?
似乎是看穿陆寅心中所想,菩提祖师道:“大圣也不必为难,只需暗中看着事态发展,只需在关键时刻出手就好。”
菩提祖师顿了顿,道:“如果此间事了,那射日神弓,我可以送给大圣,此外,还欠大圣一个人情。”
“射日神弓?就在你这?!”
陆寅一愣,随即又带着几分恍然,不错,在菩提祖师手中倒也说的过去。
“如何啊,大圣?”
菩提祖师笑道。
两人这会已经走到那石阶尽头,面前是一座古色古香却又普普通通的道观。
那道观大门微微打开,却听不见任何道人的诵经声,菩提祖师平静道:“送走悟空后,山中弟子也都随之遣散了。”
当然要遣散,就是为了这点醋才包的饺子。
陆寅脑海中闪过这么一句怪话。
两人就这么静静站在道观前,并未走进去,反而转过身来,看着那长长的石阶,直通山下。
“好,我答应了。”
陆寅微微颔首,“孙悟空本就是我朋友,又加上还有菩提祖师亲自出面求情,于情于理,我有拒绝的可能吗?”
菩提祖师也轻笑几声,和陆寅一同向远处看去,一伸手,把一个金色小弓放在陆寅手中。
“这就是,射日神弓?”
陆寅带着几分好奇的看着。
“没错,当年大羿射日后,这弓就一直留在北洲,我千年前去了一趟,顺手拿了回来。”
“威力不减当年,你须得小心使用。”
“好,定当小心。”
陆寅神识一扫,把这宝弓收入识海中。
见陆寅有离去之意,菩提祖师又提醒道:“那惑心虫端的厉害,只有在一开始附体时才能看出端倪,如今这情况,便是玉帝如来当面,也未必能分出真假。”
“大圣还是要小心行事啊。”
陆寅重重点头,这等大逆不道的事,自己早就想干了。
菩提祖师轻笑一声,似乎已经猜到了陆寅心中想着什么,微微摇头,反正天塌下来也无妨,还有自己和黄角大仙顶着。
“走了。”
陆寅道了一句,就翻身骑上墨玉麒麟向外飞去。
菩提祖师微微颔首,一挥袖中拂尘,隐在云雾间的山头悄然消失不见,陆寅的踪迹也随之消失。
闹吧,闹吧。
陆寅和菩提祖师同时想到这一点。
云头上,陆寅冥冥中感觉到天机颤动,心知是菩提祖师施法,这才放下心来,一拍墨玉麒麟的小脑袋,道:“咱们要当坏人了。”
“哼哼!”
墨玉麒麟哼哼一声,在陆寅的指示下向远处飞去。
天庭,黄天府。
孔玉刚刚从下界降妖回来,急匆匆回到府内,洗洗澡,又和青衣说了会话,坐在堂中,静静歇息着。
这上天为将也算是件苦差事,无论大事小事,何等妖魔,玉帝一声令下,自己等人就要出动,真是当成牲口用了。
“也不知道陆寅当年是怎么忍受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