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的近了，鼻尖便隐隐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。

像是沐浴露的味道，又像是牛奶的味道。

混在李偲身上，仿佛产生了什么化学作用，不甜不腻，不薰不腥。

淡淡的……柔和的……

带着高烧的体温热度，铺面而来。

“……小飞象……热乎乎，香喷喷……”

寒榵耸了耸鼻尖，刀削剑刻般俊秀的五官，眨眼拧巴出一副委屈的可怜样。

“啊啊……突然好饿啊……”

为什么楼下只有泡面和饼干？

“想吃面包。”

就那种刚从烤箱端出来，软乎乎，冒着热气的面包。

对，奶香味儿的。

“还想吃鲜切的水果……”

就那种水当当，甜滋滋，一口咬下去，齿颊流汁的水果。

嗯，水蜜桃最好。

寒榵脑子里天马行空的胡乱想着，撑扶在床沿的左手，不知不觉间，来到了李偲的枕头边。

支肘在李偲的脸侧，悬空偷看的脑袋，稀里糊涂地越来越往下低。

越来，越低。

低到最后，鼻尖和鼻尖的距离，不超过一指长。

轻轻一声低笑，在寒榵的鼻腔里嗡地微响。

“怎么会有人喜欢听别人说自己胖。”

“你这心得有多大，嗯？”

修长的指节微曲，虚空中划过李偲的额际发鬓。

小心翼翼又虔诚至极。

视线犹如实质，近距离细细描摹起每一缕绒毛。

当视线一路绘制到嘴角时，蓦地顿住，像被点穴定身，再也动不了了。

逻辑、思绪，全都一哄而散。

理智两个字对上这张有一点点干裂，粉中掺着点白的嘴唇，毫不客气地直接破碎崩塌。

咕嘟。

干噎下一口混合了李偲味儿的空气。

寒榵把嘴角生生抿成了一条直线。

半晌。

“你……你脸上有嘴，我……我帮你亲、亲亲……”

结结巴巴胡编了一句借口，寒榵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里装满了蒸汽火车，每一列都在超速奔驰，呼啸而过。

沉睡中的李偲，自然没法回答他，同意还是不同意。

所以寒榵单方面决定，不说话就是默许。

【特么！你嘴上有脸！爷爷我给帮你扇扇？！】

打从浴缸泡澡那会儿就全程守在李偲身边的钢镚，终于被寒榵逼到原地爆炸了。

这小兔崽子，欺负他一个鬼侍没实体，不能拿他怎么样是吧！

【盯你一晚上了！就知道你个小东西没安好心！居然想占我主子的便宜！今天我……我拼了最后一口气，也要弄死你！】

什么都听不见的寒榵，此刻眼里只剩下软乎乎的小飞象，一双眸子在阴影中亮如星辰。

一瞬不瞬盯着沉睡中的李偲，低垂了眼帘，极轻极缓，俯身。

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