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班长你刚说我们去哪儿?”郑正往前一扑抱住驾驶座的靠背,脑袋探出,看一眼挡风玻璃外的景色,依稀辨别出是通往郊区的路,“是不是知道知道乔乔在哪了?!我给马叔叔他们说一声!”
“闭嘴!”李偲冷喝道,“不准打!”
说完随手不知在车门侧按下了什么键,四道奇怪的扣锁声同时响起,原本还有留缝的窗户悉数升起。
“班……长……?”郑正不明所以,隐隐觉得不对劲,“这是……做什么?”
“郑正!”郑席君死死盯着李偲的侧脸,他没错过李偲刚才说的两个字。
杀人。
结合当前的情况,车上的三个乘客应该是从同盟,转换成人质身份了。
如果他不出声喝止弟弟,天知道会发生什么。
这个女孩,危险。
非常、极其……危险。
郑席君抓在顶棚把手的指节绷紧到发白。
本能的感知告诉他,自己一直被这个女孩的表象蒙蔽了。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能说得出的话……不,从一开始他就被麻痹了警惕!明明她从始至终展现出来的,没有一点是正常人能做到的。
临家的别墅二楼径直跳下来,毫发无伤,轻松自如。
不声不响将一辆这么大的车停在临家车库,连临秋都不知道。
听到马娇乔出事,第一反应比他还要理智镇定。
最重要的是,这人说出“杀人”两个字时,浑身的杀意根本掩饰不住!
“别说话,”临秋用完好的那只手把郑正拉回座位,又艰难的替他把安全带扣好,“坐好。”
是的,他也听到李偲说的,并且毫无理由的相信,李偲是真的要去杀人。
越野车一路飞驰,沿路风景恰如冬季的荒芜。
每个人都在快速思考。
郑席君在想要如何从李偲手上抢下车子的操控权,同时尽可能保证不伤及无辜。
临秋在想究竟是谁绑架了马娇乔,李偲要杀的人又是谁。
郑正则在想……我是谁,我在哪,发生了什么。
李偲也在思考,只是她思考的是接下来要怎么玩。
杀人太简单,但她想要借这个机会尽可能赚取利益,这就比较难了……
“临秋,再定位一次试试。”
几秒的安静后,临秋的结果还是失败。
这次不等李偲骂他没用,他直接举起打了石膏的胳膊捶向自己,“班长对不起。”
“你对不起的是我吗?”李偲反问,“为防止你回答一句更蠢的,我再大发慈悲的提醒你,你对不起的也不是马娇乔。”
临秋愣住。
如果一个人的能力改变不了家族的命运,拯救不了朋友的安危,下意识的愧疚心,会本能判定为是对家族和朋友的愧对。
因为这样痛苦会轻些。
自身以外的一切无不可弃,唯有自己是生来就捆绑锁死,拒绝不了,否认不掉的。
所以人可以对不起张,对不起李,更可以对不起天地,唯有良心和自己是拍在最末位。
实在是真相总过于残忍,才总需要包裹一层又一层伪装,好让自己轻松好过些。
临秋忍不住眼眶发干,终究忍住酸涩,哑然失笑,“是,班长教训的是。”
大脑终于开始像老式电脑缓过劲般,一点点进入状态。
所有人、所有数据,一一过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