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汪是被自己的手机给震醒的。

他觉得这是他感冒这十几个小时里，睡得最香的一段时间。

然而醒来看到手机里的消息，让他的心情一秒黑透。

“小胖。”

隔着口罩，老汪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一声，喊得嗜血森冷。

小胖身上的脂肪集体打了个冷颤，紧接着，他默默的跪到了沙发上。

地上凉。

“汪妈我错了。”

老汪抬手就想把手机砸他脸上。

要不是心疼手机砸坏了没钱换新的，他真会这么做。

“你他妈干了什么？！”老汪一把掐住小胖的后颈，也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力气，用残存的理智把人拎出了病房外。

全程，老柯都无知无觉，跟这里没这俩人似的。

病房外，老汪再也不控制自己的脾气，任其暴走。

“你他妈是不是疯了！”

“这他妈都是你干的吧！”

“神他妈脑子被屎糊了是不是！”

“艹尼玛……”

老汪简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。

他只想问自己，为什么刚才要睡着。

怎么就没注意到这头猪刚才说话的语气不对劲。

“我……我、我……对不起！”

“我真不是故意的，我不知道……”

小胖也想哭，他明明都分组了。

“你不知道？你不知道这他妈怎么发出去的！还他妈不是校内热门，直接上微博热搜！能耐啊！牛逼啊！”

“这里面躺的是谁你不知道吗？玄子为什么会躺在里面你他妈心里没数吗？！”

“你们三个今天干了那么大的事儿，没被追究责任，还能继续上学，还他妈能住这么高级的病房，你他妈以为是怎么来的！”

小胖羞愧难当，可眼下不知道分组里的谁，把视频分享了出去，又被别人分享到了微博，引起了过多的关注。

“对不起对不起……汪妈对不起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”

“不要说对不起。你没有对不起我。”老汪扯下脸上的口罩，一脑门官司，不比小胖轻松，“今儿咱要是凭得自己本事，住进来，随便你怎么拍，怎么炫耀，都行。但这不是。”
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我跟他们说了，我发朋友圈的时候说了，不要转出去……”

“呵。”

老汪知道眼下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。

可他也没有本事解决问题。

他又翻出手机，看了看热门。

好在大家的关注点，都放在了VIP病房的奢华上，还没人去找根源。

“现在没人知道是你干的，你赶紧想办法，找到发出去的人，让他删除。”

老汪挠了挠头，“等等，不行。”

如果对方也不知道是小胖发的，小胖现在找上去，不等于“送货上门”？

“汪妈……要不我直接去道歉吧。”其实小胖之前已经尽自己全力，跟家里爸妈姐姐商量对策，他们没有钱没有本事，真的不知道从何入手，“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错，就算要追责，也应该我自己承担。”

“那你怕是承担不起。”身后VIP电梯门打开，一道带着笑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
……

李偲的身后，是抱着笔记本的郑正和马娇乔。

她把车送洗的时候，那个再次被她遗忘的手机被清理的工作人员送了过来。

郑正的第N+学号次的拨号，终于被接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