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久怒，拍案而起：“什么使命跟责任？我们生在王族就该被你们这些男人利用吗？你们想争权夺利，你们想屠城灭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？我们不让你们做的时候，你们不听，付出代价时就把我们推出去。你们的使命跟责任是什么？就是为所欲为后把女子当做付出代价的筹码吗？

我们生而为人，就是该被你们这些所居上位者当做利用的棋子跟工具吗？”

聂羽玄眸色淡淡，声音仍旧温和:“琪琪，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，你不理解，就当做不知道！何必给自己徒增烦恼？”

若久咬牙一怒，这句话真是好熟悉。万俟戎狄当日对聂溪尘大军隐瞒不报，保全实力时，也对若久说了一模一样的话。

若久心中冷哼，真不愧是能一起出去冬猎的好兄弟。一头狐狸都没打中，二人却已是狼狈为奸。心照不宣地各自防备跟合作。拿她们这些女子当傻子。

若久凝眸冷冷盯着聂羽玄，咬牙道：“当日在卓岩湖山庄，央合姐姐曾经对我说，你表面清风明月，实则城府极深。我还跟央合姐姐说是因为她不了解你。现在我才明白，真正不了解你的人是我。

我若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惩罚，我宁愿若久族反叛，我宁愿被若久族当做棋子。也绝不会跟你们合作，成为你们用来对付若久族的工具！”

“琪琪！此事是父皇决断，跟大哥有何关系。”

聂溪尘听到这边争吵的动静赶了过来，拉住了若久的手臂。

若久一把将聂溪尘的手臂给甩开，冷冷地凝视着聂羽玄跟聂溪尘，冷哼道：“你们是亲兄弟，你们同甘共苦，肝胆相照。可曾想过别人？央合姐姐对我，如姐如母，自小把我当做亲妹妹般爱护维护。如今，却是我一手促成了这个结果。你们让我怎么接受？”

聂羽玄道：“琪琪，此事天命所归，不是一人可违逆。就如同若久王要反，你也无法一纸书信告诉你的父皇，让他不要反。你要知道，江山是帝王的，万民都是他的臣子，无论什么决定，我们也只能服从！

而且若久央合来到金都，不见得就是坏事。你们姐妹情深，来到此处也能有个伴。日后宫内宫外相互扶持，也能求个安稳富贵！”

若久大哭：“可这不是央合姐姐想要的。她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荣华富贵，什么高高在上的权利。她想要的，只是一个庶民的身份，一个平淡到不起波澜的人生。

我不懂，你们可以决定那么多人的生死，难道就不能成全一个女子的幸福吗？”

聂羽玄：“琪琪，若是我的决定，我可以成全。但这是皇命，帝王之诏。我们便是他的儿子，也只有服从。我们是决定很多人的生死，但是还有人是决定我们的生死！王权之下，谁都无法随心所欲！”

聂溪尘站在若久身旁，声音低沉道：“琪琪，你还记得翠玉坊的事情吗？王族之人，不是成为庶民就能一生平淡。即使是普通人，他们同样有自己的惶恐跟屈从。人生在世，没有谁真的可以为所欲为，即使是帝王，也有自己的无奈跟屈服。”

若久奔溃，大吼道：“我不想听你们这些大道理，我不懂也不想懂，我只知道，不该这样！”

若久说完，反身跑了出去。

但是即使出去了，若久却发现，天大地大，除了聂溪尘的身边，她竟然无处可去。

她想去找万俟戎狄，他此时应该也跟自己一样，为这个结果而悲愤。可是他身后的那个女人，此时恐怕正为万俟大获全胜而喝彩，断不会让自己去见万俟戎狄。

就算若久见了，会不会连戎狄哥哥都跟自己说，她不懂，就当做不知道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