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久却思量了片刻,忽然眼睛红红的。
万俟戎狄一时手足无措,急急道:“琪琪,琪琪,你别哭!”
若久却双手绞着床被,绝望道:“戎狄哥哥,聂溪尘想杀了我!”
万俟戎狄哑然,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若久,昨夜那么大的动静下,瑾王府却一个守卫都没有。一向威严的将军府,昨夜却人去楼空像个孤园。
只留下若久,被杀手无情地追杀。若不是聂溪尘,谁又能有这么大的力量让整个瑾王府禁声?
若久的泪从眼角滑落,滴在枕头上,湿了一片。若久死死咬着嘴唇,红唇被咬白了一片,半晌后才悲戚地说道
“肯定是因为我假怀孕,又吵着离开。如今京都城中流言蜚语那么重,宸妃娘娘又要亲自见我。谎言无法隐瞒,流言无法平息。所以聂溪尘想杀了我,只有我死了,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。
可……聂溪尘想杀了我?
他真的…….想杀了我?
他……竟然……想让我死?”
若久越说越伤心,越说越难过,哭的浑身都在颤抖,让包扎好的伤口都崩裂了,血渍渐渐渗了出来。
万俟戎狄抓着若久,劝慰道
“琪琪,你别哭,也别伤心,你还有我,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!”
但很显然,若久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劝慰而宽心,只是望着头顶上的纱幔,伤心欲绝地哭着。
若久想到这近两年跟聂溪尘在一起的时光,虽然有很多不愉快的经历,但是大部分还都是开心的,他们一起在军营,一起上战场,挽云裳时,他为自己出头,被侮辱时,他为自己撑腰。虽然聂溪尘很冷淡,但是在若久心中他对自己却并没有不好。
但此时若久才明白,是自己一直忽略了聂溪尘的狠,他可以在得知莲度死时,冷静地告诉风她现在不能回西北,可以在央合死的时候,告诉她央合死生都是皇帝的妃子。可以在襄和苦苦哀求时,无动于衷多年的情分,眼睁睁地看着她远嫁西北。
原来聂溪尘从来都是狠绝的,只是若久把他想善良了。
如今金都城中流言蜚语肆虐,全部都是因为若久而起,原来他一年前许下的承诺会放自己离开,是这么个意思。
离开,彻底地离开!
若久无法平息自己内心的伤痛,身上的伤痛可以忍,但是心里上的伤痛却无法忍。
万俟戎狄跟云潇此时都没有办法抚慰若久心里上的伤痛,除了看着她悲痛欲绝,他们完全束手无策。
半晌后,万俟戎狄抓着若久的手说道
“琪琪,既然聂溪尘如此无情,那么我们就不要再理会他了,迟早有一天,我会报了此仇。你先在我这里养伤,伤好后我们就回西北!”
若久没有回答,心绪早已经神游天外。
云潇轻轻地将万俟戎狄给拉了出去。
此时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。
三日后。
若久趴在房间中,头歪向一侧,目光怔怔地凝视着不远处桌子上的茶几,外面日光正好,暖暖的阳光从敞开的门外照射进来,印的茶几的一侧也在熠熠生辉。
今日是宸妃娘娘召见若久的日子,然而若久已经无暇顾及其他。
她面上淡然,无波无澜。心中却一遍遍地喃喃自问。
已经是第三天了,聂溪尘从未来找过她吗?
若久虽然知道此时若聂溪尘来找自己,八九成也是为了杀了自己,可是他的沉默,却更让若久悲戚。两年的时光,难道她真的就能无情到这个地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