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潇双臂枕在脑后,靠在树上,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人都是会变得,就像你,曾经是那么爽朗的一个姑娘,爱恨情仇分明果敢,一腔英勇地就孤注一掷跟人私奔。但如今却成了深宫中渴望男子相伴的怨妇!你都变了,却说男子不靠谱,你自己都变得不靠谱了,还指望谁能从一而终呢?”
若久仰着头望着云潇,心中忽然一沉,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她竟然真的变成了一个望着夫君来的深宫怨妇?
之前她没感觉,但现在,她忽然觉得很可怕。
可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患得患失的呢?
若是如今再让她孤勇地和聂溪尘合离,奔向西北草原,她还做的出来吗?
若久想了想就知道做不出来了,因为有了浅七,刚刚学会走路的儿子。他在这里,她就哪里都去不了了。
可是……
若久看着云潇的那棵树干,突然伸出了手,接着“嗖”一声,破风之音滑过云潇的眼前,当一声钉在了他的后面的那棵枝干上。
若久面色一冷。
云潇笑道:“不错,我当你已经被豢养的早不会射箭了呢!”
若久道:“我本来是打算射你那棵的!”
周围安静了下来,所以若久如今连云潇坐着的那么大棵的树干都射不中了?
她真的成了聂溪尘豢养在宫中的金丝雀了?
若久抚摸这手腕上的机关弩,红色的纹理仍旧鲜艳,但是用她的人去没了感觉。
若久第一次有了讨厌这里的感觉,待在金都城中久了,她竟然都快忘了,曾经的她,百步穿杨,鲜衣怒马,而如今却只能在这深宫中晃荡这秋千在儿女情长中哀怨惆怅?
她若久琪琪格,什么成了这个样子?
云潇见若久的眼睛中都是一片迷茫之色,瘪了瘪嘴,笑道:“在皇宫这么安全的地方,你确实也不用那么好的骑射了,都说现世安稳,如今不就是吗?”
若久抬眸,目光清清亮亮:“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!”
原来,聂溪尘讨厌这东宫桎梏的同时,若久也是讨厌的,这个地方同时锁住了若久跟聂溪尘!
顿了顿,若久从秋千上起了身说道: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再这样下去,戎狄哥哥交给我的骑射,你交给我的银鞭我都该给忘了!我也要振作起来才行!”
云潇笑眯眯地望着若久,忽然,他的笑容一僵,望着的若久的面庞陡然变得严肃。
若久道:“怎么了?”
云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,若久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,想着这里可是东宫,能有什么危险,他这是怎么了?
但是很快,若久也意识到了不对。
她拔腿就跑,朝着那若隐若现的铃铛声而去。
云潇翻身而下,也追了过去。
若久慌乱地冲到了奶娘的房间中,只见里面空无一人,若久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,腿都快软了。
浅七,浅七,千万不要再有事了!
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,浅七若是再出事,她还怎么活?
若久吓得冲出去,慌乱地向着四周看去,但是东宫院大,树影婆娑,浅七手腕上带着的金玲声音很弱,不知道是放在哪里不动了,还是抱着他的人刻意行的慢。
“这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