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换若久的目光一怔了,但也觉得似乎是应该的。
若久都有些糊涂了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,本来她想问的问题可不是这个。
于是若久又给聂羽玄倒了一杯,又道:“我还能再问大哥一个问题吗?”
聂羽玄浅笑:“你问!”
若久道:“你为夺位所做的所有事情,是不是都问心无愧?”
聂羽玄看着若久,见她目光有些迷离,手也有些颤抖,而聂羽玄也觉得今晚自己喝的不少,看若久竟然还在给自己倒酒,聂羽玄没有回答,反而是轻轻推开若久倒酒的手,说道
“琪琪,你醉了,不要再喝了!”
突然,天空中一声炸雷,吓得若久手一抖,酒洒在了桌子上,若久赶忙拿手帕去擦,嘴角嚼着笑意,继续道
“大哥,你醉了吗?”
聂羽玄道:“我很少喝这么多!”
若久笑:“所以今日是为了陪我?”
聂羽玄回道:“也不是,美酒好景,理当多饮几杯!”
若久将酒樽奉上:“那大哥就不该担心醉了,良辰美景,醉了岂不更应景?”
聂羽玄温雅一笑,接了过去,目光忽然爽朗起来,清风掠过阁楼,吹得聂羽玄衣袂翩飞,他倏然站起,走到风铃阵阵的栏杆边,举杯向着沉沉的天道
“琪琪说的没错,良辰美景,醉了才应景!”
说着就饮了一杯。
若久望过去,执拗道:“大哥,我的话你还没回答我!”
聂羽玄一手酒樽,一手酒壶,自酌自饮,大口喝了几杯,这才说道:“我所做的事情,都问心无愧!”
说完,他又饮了一杯。
不知为何,若久竟然在浓云卷卷,疾风猎猎中看到了聂羽玄的落寞和孤勇。
若久不知道为何心里会冒出这种感觉,那就是哪怕夺位之路是刀山火海,是荆棘尖刺,聂羽玄只要认定了,那么无论是什么样的血淋淋,都不会阻止他前进的脚步。
可背面望过去,聂羽玄又完全是个皎皎君子,风雅倜傥。
聂羽玄和聂溪尘不同,聂溪尘四处征战,杀伐之气很重,无论什么时候,都能在他的身上看到一种肃穆跟冷傲。
但聂羽玄却时而超然世外的洒脱淡然,时而翻云覆雨的深沉阴狠。这完全极端的两种感觉,却都在一个人的身上糅合的如此和谐。
他说自己问心无愧,哪怕是杀了自己,他也会问心无愧吧?
若久忽然觉得这样的聂羽玄真的很可怕,却又觉得他很可怜!
若久起身,目光灼灼地凝望着聂羽玄,又问道:“是不是那些人,也都是死有余辜?”
聂羽玄忽然回眸,反问道:“你指的是谁?”
若久微怔了下,道:“所有人!”
聂羽玄忽然笑了,他笑的很爽朗,整个玉柳山庄似乎都能听到他的笑声,而且是那种很开心,很由心的笑声。
若久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,竟然能让他笑成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