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若久去了正厅，看到聂溪尘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看了彼此一会，周围安静的连外面枝头上鸟的叫声都有些刺耳。

到底还是聂溪尘先开了口。

“回来了？”

很平淡很平常的一句话。

若久回道：“嗯，昨天突然知道了很多的事情，需要冷静思考下，所以就没有回来。”

若久说的，和聂溪尘听到的，各部相同。

聂溪尘淡道：“思考好了吗？”

若久望着聂溪尘，顺势也坐了下来，坦然道：“思考好了，所以有些问题我要问问你！”

聂溪尘目光中猛然一动：“也好，我也有些问题要问你？”

若久疑惑地望了聂溪尘一眼，想不到他有什么事情要问，说道：“那我先问，当年，你为什么要娶我？”

聂溪尘目光清寒：“两国联姻！”

“那你为什么要让我进军营教习骑射？”

“父皇下旨！”

若久盯着聂溪尘，凝视着他的眼睛，质问道：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？让我跟你成婚，就是为了防止未来你会称帝，让我去军中教习是为了对付西北各族。这些事情，你敢说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？”

聂溪尘眉眼微动，停了片刻，回道：“我知道！”

若久目光一紧，聂溪尘竟然这么干脆地就承认了？若久本以为他会说这一切他真的是不知情的，但是……

若久心中那点仅存的幻想都堙灭了，盯着聂溪尘道

“所以，你真的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？”

聂溪尘面上有些冷，眼睛中也带了几分亏欠，但他不屑说谎。

“是，两国联姻，本就是因为利益而相连，当时让你加入云国，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，你说那是利用，我不否认。”

若久遽然而起，愤怒地盯着聂溪尘：“所以呢？后来利用我拉拢戎狄哥哥，利用我挑拨若久族跟大狐族的联盟，利用我袭击西北，甚至利用我为你，为聂羽玄的称帝之路铺平道路，拉拢人心，这一切都是真的？”

聂溪尘闭目，沉叹一口气道：“是，这些都是真的！金都城中的局势，远没有你看到那么风平浪静，夺位之事，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了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若久质问：“利用我你们就这么开心吗？拿我一个女子当你们垫脚石很厉害吗？这么多年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？是你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，还是你手中把玩的这个茶杯？

你告诉我，我到底算什么？”

若久怒极之下，将茶杯往地上一摔，茶杯碎成一片，碎渣四溅。

聂溪尘垂眸望着地上的狼藉，抬眸盯着若久，平静地反问道：“这些年，我在你心中又算什么？当年明明已经和离了，为什么你还要回来？是因为担心我，还是担心西北的流言蜚语让你待不下去？以我为缓冲，待来日西北安定，再做打算？”

若久怔住，冷不丁被聂溪尘的这个问题给问倒了。

当年她和聂溪尘和离，离开金都城，回到西北。但是西北各族都不接纳她，她像是过街老鼠一般四处流窜，被人辱骂，殴打，驱赶。

那个时候她为什么要回来？

当时云潇将她从大雪中救回来后，若久知道了自己的心意，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聂溪尘，知道他也同样因为自己受到流言蜚语的困扰，知道他其实心中也是有自己的。

所以她回来了。